林之南接替校医坐在病床旁边的小板凳上,左手托着谢成远的腕部,右手手心覆着冰袋。
她低头,睫毛颤颤。谢成远的伤手搭在她的左手上,灼烧的像个火球,右手手心里冰袋的触感却是极其寒凉,冷气绕过指缝就要沿着手臂攀援而上。
谢成远的手指放松的蜷起一个小小的弯,林之南能看到他手心里驳杂的手纹和指腹上磨出的薄茧。
&ldo;谢谢你啊。&rdo;林之南觉得除了道谢她好像没有别的好说的。
谢成远的长腿曲着靠在她的矮凳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之南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ldo;没事儿。&rdo;
&ldo;你救了我。&rdo;林之南头垂得更低,&ldo;伤成这样我真是罪过大了。&rdo;
&ldo;说什么呢。&rdo;谢成远声音平静如初,&ldo;我自己伸的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rdo;
&ldo;这不是一回事。&rdo;林之南说。
谢成远拍拍她的头以作安慰,&ldo;你要真愧疚不如好好学习报答我。&rdo;
&ldo;我感觉我总是在欠你人情。&rdo;林之南声音闷闷的,有些郁结难舒的意味,&ldo;上次在烧烤店也是,如果不是你吓跑那个男人,我估计真会跟他们动起手来。&rdo;
她现在顶着个小姑娘的皮囊,脑子却也一并缩水了一样,比之前更容易暴躁,也更不镇定。
这次谢成远为她挡了一劫受了伤,她就更加难受了。
林之南自觉自己永远都不是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ldo;算了。&rdo;她叹了口气,&ldo;我一定好好学习。&rdo;
这是在回应谢成远的话,她抬起头,整张脸都拉着,但很认真。
她眼睛大大的,戴着眼镜也能让人准确捕捉到瞳孔中的各种神采。林之南脸上都嘟嘟的,生气或沮丧的时候会噘嘴,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却可爱。
谢成远觉得她挺像个熊猫团子的。
丧过之后林之南又满血复活,她想起了那个篮球,于是问谢成远:&ldo;你当时看见是谁砸的球了吗?&rdo;
&ldo;砸你的,你没看见?&rdo;谢成远摇头,问她。
林之南有些尴尬,嗫喏一声:&ldo;我我当时没注意。&rdo;
都怪余思源,把她注意力全吸走了,哪里注意得到当时操场上还有什么人。
自己的这个人设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性格开朗大方因此朋友不少,但因为太过张扬再加上暴脾气,明面上私底下结仇的也不少,现在头脑风暴一番,能筛出来几十个或多或少有过恩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