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北边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三当家猛地睁开眼,说:“他娘的,总算来了!”说着站了起来:“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干完这票,回家吃饭!”
他向那些人扫了一眼,扛着刀向路中间走去。其他的汉子呼啦一声站了起来,走过去在他身边雁翅般排开,他们总共九个人,那条路被堵得严严实实。
马车转眼到了跟前,只见前面两匹枣红马并辕驾着车,车夫是个年过半百的人,胡子已经花白,他显得很是从容,在离他们四五步远的地方,把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
那辆马车很是华丽,车厢是乳白色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镂空花纹,车子顶部如穹顶一般高高隆起,居中嵌着一颗红色珠子,车门前挂着一挂水晶珠帘。
“孙伯,怎么停下了?”车厢里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随着哗啦一声,一个姑娘掀帘子走了出来:长脸、一字眉、杏眼、薄嘴唇,身穿一件天蓝色裙子,手里拿着一把剑,看起来十五六岁样子。
“吆呵,还是个美人,不枉大爷等这么长时间!”三当家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姑娘,其他的汉子也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你们这些家伙竟敢对本姑娘如此无礼,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姑娘的厉害!”那姑娘举起剑指着三当家他们说,纵身飞了下来。
“凌霜,莫要伤人性命!”车里传来另一个女子声音。三当家他们都有些发愣,慌忙举兵器去迎,那姑娘一阵拳打脚踢,剑未出鞘九个人躺倒一地,剩他一人站在路边。
那姑娘朝他瞥了一眼,说:“你,过来!你是不是他们的头?”他只好走了过去,正要解释那姑娘迎面一拳打过来,他忙挥拳去迎:拳风震得二人各退一步。
“有点意思。”那姑娘望他一眼说,接着再次挥拳打来,他只好挥拳迎了上去。
那姑娘的动作很快,这边接住拳头那边脚已到耳边,他急忙用右臂去挡,那脚踢在了他手腕上,他的身子不禁趔趄一下。
“本姑娘不信打不倒你!”那姑娘面有不悦道,说着再次挥拳打来,这次她的动作更快了:右、左、下、上、左上、下、右上……
他简直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在一一接住了。谁知那姑娘突然凌空而起一脚飞了过来,他一时有些慌忙伸手去挡,只觉手臂一麻那姑娘竟飞了出去。
他很是诧异:排云掌!他并没运气啊,他想,顿觉丹田里翻江倒海,是那股真气帮了忙?
“小看你了,再来!”那姑娘扶着马车站稳身说,唰一声抽出了剑。
“凌霜!”车里响起另一女子声音,随着珠帘轻响,一袭白衣从车里飘了出来,只觉一股挟裹着冰雪之气的寒香迎面扑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胸前已挨了一掌,掌风强劲,他不禁后退了两步。
那姑娘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朝那姑娘打量了一眼:鹅蛋脸、高鼻梁、桃花眼,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有神,顾盼神飞,鬓边发丝随风飞扬,姣好的容颜闪着光;身袭一件白色长裙,上面绣着精美图案,腰间系着一个环佩,下面坠着蓝色丝绦,胸部微微隆起……
“你还打吗?”那姑娘问,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哦,不打了!”他回过神来说,话音未落,那姑娘已飞回到车上:“走吧凌霜。”她说,撩起车帘走了进去。
那个叫凌霜的姑娘瞪了他一眼,一副没好气的样,叹口气跳上了马车。那车夫扬了扬鞭子,那两匹枣红马迈开了蹄子……
他一直望着马车走远了才回过头,这时三当家他们已经爬了起来。三当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说:“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好容易碰到两个美人却吃不到嘴里!”
“可不是?谁知那两个丫头那么厉害!”一个汉子说,“多亏木少侠帮忙才打败了一个,谁知另一个更厉害!”
“木少侠,你刚才怎么不打了?我看你并没有败啊!”一个汉子问,“还打什么?你没看那丫头一掌把他打多远,据说江湖上比内功就是这样,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另一个汉子说。“要我说木少侠已经很厉害了,没看先前那丫头被他一掌震多远?”一个汉子说。
“三爷,咱们今天还打劫吗?”一个汉子问,“打你个头!疼死我了,收兵回山!”三当家捂着脸说,那汉子连声说是,其他的人遂忙着收拾东西。
之后他们便原路返回了,还是那么些人,但与来时不同的是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那姑娘是什么人?他想,来自哪里……
一行人走进寨子,那片空地上已经摆满桌凳,其中大都已坐满人,那些人正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开饭了吗?”三当家问。
“饭早做好了,三爷,就等你们呢!”一个汉子回答说。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大胡子从聚义堂快步走出来:“三弟回来了?怎么样?不是三弟,你的脸怎么回事?”
他边走边说,径到三当家面前站住,开始细细地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