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然来到壮汉压塌的圆木区域前,视线扫过一根根断裂的圆木,最终落向凹陷在内惨烈人影。
壮汉满身是血,头歪向一旁,看起来像是没能承受住方才的一击,就此气绝。
打量向对方,方清然也没不多说些什么,他抬起手,似是打算补个刀。
下一刻,死人复生的绝活,在他面前上演。
壮汉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出一招勐虎落地,尘土飞扬:
“好汉,饶命!
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岁孩童……”
一套流程很是流利顺畅,看得出背后练习下了不少苦功夫。
冷汗涔涔落下,壮汉喉头滚动,不敢抬头,只敢盯着眼前的鞋面。
常年混迹此处,他多少也有些眼力见,经过一次短暂的交手,他便得出了个很不想得出的结论。
不管是正面打,还是掉头跑,他恐怕都做不到。
本想靠装死躲过一劫,试试能不能骗过这些单纯的学生,结果……
甩去脑海中杂乱的想法,低垂着头的他脸跟吃了苦瓜似的。
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混在这里这么多年,他最擅长的不是刀法,而是厚脸皮和能屈能伸。
把人给恐吓回魂,方清然收起银棍。
他对此没有半点意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算好了力道。
刚好能让人很难受,但又死不了的力道。
真想要杀人,挥出一发剑气即可,哪里需要玩注入血煞劲这一套。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痛下杀手,因为他留着这人,有点用。
他心中的想法并非是刚刚冒出来的,而是在捡到半截啤酒瓶,知晓此地有常年居住的“原住民”之时,他就有了些初步的打算。
在自以为是猎人和猎物的双方真正碰面以前,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永远处于一种未知。
正欲开口,救下的两名新生,来到他身前。
他们看起来有些紧张、拘束,但除去这些,亦充斥着感激、仰慕和憧憬。
“谢谢……”
齐齐道了一声谢,左侧的男性新生,蛋了掸被没收走的随身包裹,从里面取出两根装有液体的试管。
“这两管净化之水,请同学你收下吧。”
男新生灰扑扑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惋惜,恨恨地瞪了跪趴在地一动不敢动的壮汉一眼:
“之前和这伙人交手,激战下一个没注意,导致破裂了一根试管,里面的净化之水,淌了个干干净净……
若非如此,我们就能拿出三根完好的试管,全交由同学你。”
读出方清然眼中的疑惑,他面色流露出几许无奈:
“我和同伴的伤势都比较严重,短时间难以恢复,即使再勉强参与下去,大概也很难拿到【优秀】的评价。
所以……”
他深吸一口气,目露坚定:
“……能请你,带着我和我同伴的一份心意,继续努力下去么?”
对方话都说到这里,方清然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