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宴把桌上的东西收好,注意力都放在了甘鲤身上,透亮如琉璃的眼里带着不解与劝慰,“何必自责呢,杀人的又不是你况且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做过不少欺负弱小的事。”
信服力不够,洞悉人心的少年如蛊惑人堕落犯罪的毒蛇,又加了一句,“如果你真去找了他,他不仅不会帮你,下一秒就要找到仇青天那里去讨赏了。”
“……”
甘鲤沉默地听完,眼里是从所未见的疏离冷漠,就好像她从来没看清过他,他也根本就不了解她似的。
灵动的双眼,因面对厌恶的人,成了一潭固着的死水,反射进眼里的烛光跳动,亦如她心中的怒火。
“那你也不能用他的死来”甘鲤顿了顿,她没必要和他揪着这点不放,他该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不喜欢的话,无视就好了。
于是她改口,“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如果你不想遵守赌约的内容了,那也随便你,只不过请你看在以前最后一点情面的份上,如果要毁约,请提前告诉我。”
“不行。”杜清宴拒绝的声音很干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破坏赌约,但你不能出去。”
甘鲤抬头,毫不退怯地看着他,“你这是不讲道理的行为,我今天都跟你回来了。”
“你不能去。”他一字一顿,说得极为缓慢。
话语间,少年的面容突然变得极为冷漠,宛如一个无情宣告的上位者。
杜清宴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惯了,最起码表面上看上去极好说话,把为数不多的温柔全都给了她。
许久不曾看过他这样的嘴脸,甘鲤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很快一股无名业火蓦地从心中升起。
劈里啪啦溅着火星子,像是要燃尽心中隐藏的,连主人都尚未发觉的最后一丝情愫。
甘鲤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她必须去,不然就和放弃任务选择留在这里没两样了。
杜清宴也同样了解她,眼神交汇一瞬间,他便从她的眼里读出了诸多复杂的情绪,他已经尽量习惯让自己变得麻木。
少年眼眸微垂,眼神却偏偏还要与她对视,自虐般承受来自于甘鲤的怒火,好像这样就能淬炼他的忍受能力,从此变得铁石心肠,不再会不由自主地退让似的。
“你不能去,是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要怪就怪帮你的那个东西不够有用,弄出的巧合多了,总会引起人的怀疑。”
甘鲤一怔,暂时忘了与眼前人的恩怨,心中火势渐弱,开始思考起对策。
瞧见她眼里的变化,杜清宴兀地感到一丝畅快,这天底下没有哪个人是喜欢受虐的,饱经冷眼后,一点点甜都值得让人百般回味。
少年的语气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不合时宜的,在此情此景下十分具有歧义的轻快,“派出去的杀手偏偏不砍自己的目标,只将她面前的那具尸体砍了个遍,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感到奇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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