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最爱看这种闹剧的少年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他扫了一眼莫名盯着自己看的弟弟,顺从地回到父亲的身后,满了他的意——不再追究。
这小厮是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一时利欲熏心,如今被抓了包,恐惧感就如潮水般涌来,磕的头也是实打实的,并没有使任何小手段。
他觉得头有些发晕,干脆顺势装晕,眼皮子一闭,倒了!
杜瑳脖子长,长得白净秀气,看见刚才还生龙活虎拼命求饶的小厮突然就晕了过去,头上又确实流了点血,到底是心性不稳的少年人,被吓得有些发懵,活像只呆呆的鹅。
杜浔默默观察着这一切,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不一会儿他出声叫人,解决了这个烂摊子。
……
小厮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床上。
他本来是装晕,被人抬起,一路颠簸,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真的磕到了伤处,晕了过去。
为数不多的家当都被人给收好了,破布包着,扔在了床边上。
“醒了就快走!”
看门房的老鳏夫不客气地朝他摆手,就好像在赶一条挥之即去的小狗。
看着头顶陌生的斗八,他揉了揉眼睛,还没搞清楚状况,那老鳏夫直接把他提起,从破床上拉下来,还把床拍了好几下,生怕染上他的晦气。
“快走快走!”
老鳏夫扯着一张嘴,露出的牙齿缺了半颗,对他呲牙咧嘴。
小厮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自己的行李,打开包袱,看见里边的几锭银子还在,心里的石头落地。
老鳏夫的眼也跟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转,小厮赶紧叠好包袱,如劫后重生,带着自己用差事换来的银子赶紧走了出去。
他一走没多久,这无人问津的门房,又少见地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满脸麻子的男人毫不客气地踹开大门,冲着老鳏夫叫道:“人呢?”
麻子是个混不吝的,一般从不找过来,老鳏夫知道自己坏事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处,狡辩道:“他一醒来,就跑走了,老头子我人老了,拦都拦不住。”
麻子看他那张老脸就烦,冷哼一声,懒得和他扯皮,“他没说什么东西吧。”
“没没没,他知道自己犯了事,心虚,一醒来就跑得没影了。”
说完,他还捧着自己一只手臂,哎呦哎呦地叫唤着,好像刚才出去的小厮打伤了他这处似的。
麻子懒得和这个老泼皮纠缠,走出门房,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一条财路被断了,心中不爽,摸摸兜里的银子,正打算出去喝个花酒消消愁,走到一处拐角,突然被人套了头。
眼前一片黑暗,只感觉到棍棒打在他的皮肉上,打他的人下了死手,皮开肉绽,麻子拼命挣扎,棍棒反而像雨点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