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格,不是我干的。”
“那就没你的事了。约翰,身为警察,我们都知道无辜的人永远都会获得自由……”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巡逻车在警局外停下了。没看到媒体人员,雷布思很庆幸。但是,等他们走进大厅,他看到德里克·斯塔尔正和卡勒姆·斯通小声聊天呢。
“判处死刑的大好日子啊。”雷布思跟他们说。戴维森继续向前走,身后跟着雷布思。
“这可提醒我了,”戴维森说,“我估计投诉处也在等通知吧。”
投诉处:内务……那些警察最喜欢糊弄自己那堆事了。
“好像几天前你就被停职了,”戴维森补充说,“但是你却没把它当一回事。”他在其中一间审讯室门口停了一会儿。“约翰,进来。”门向外开了,这样囚犯就无法设防自卫了。普通的桌椅,有几台录音机,门上方墙上高高挂着一个摄像头,直对着桌子。
“住处还可以,”雷布思说,“不过不提供早饭吗?”
“或许我可以吩咐他们给你送个培根卷来。”
“要加棕色调味酱的那种。”雷布思说。
“要喝茶还是咖啡?”
“小伙子,我要杯奶茶。不加糖。”
“我去看看能不能弄杯过来。”戴维森出去后关上门。雷布思坐在桌子前,头枕着胳膊。要是犯罪现场操作人员真找到套鞋呢?很可能是哪个犯罪现场操作人员把它落在那里了。血迹也很有可能是树皮或者铁锈,运河附近这种东西多的是。警察和犯罪现场操作人员都穿套鞋,还有其他什么人也穿呢?有些医院也会用到……很可能太平间也有……还有那些需要消毒的地方。他想起了萨博车后备厢的那个锁,自己本来打算找人把它修好的。那个锁倒是能锁上,但是很费劲。即使这样,轻轻一碰它就会自动弹开。卡弗蒂认识雷布思的车,斯通和普罗赛也认识。安德罗波夫的司机那天在市政厅登记了吗?没有。因为他们当时在西沃恩车里,不是吗?然而,雷布思却把萨博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跟着卡弗蒂和安德罗波夫去了酒吧……这样任何一位保镖都有机会从后备厢偷走他们想要的东西。卡弗蒂自己也说了:安德罗波夫的司机认出了雷布思……一只沾满血迹的套鞋,究竟在这只鞋上能否找到指证雷布思的任何线索呢?他不得而知。
“约翰,你当不了几天警察了,”他自言自语道,“好好享受吧……”
门开了。一名女警官走了进来,端着一个聚苯乙烯杯子。
“茶水吗?”他猜道,一边用鼻子嗅着味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回答说,然后小心翼翼出去了。他喝了一小口,觉得很满足。后来,门又开了,是沙格·戴维森。他又搬进来一把椅子,已经第三把了。
“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奇怪的培根三明治。”雷布思告诉他。
“培根卷一会儿就到。”戴维森把椅子放在雷布思那把旁边,然后坐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两盒磁带,打开包装,将它们塞进录音机。
“沙格,我需要找位律师吗?”
“你是侦探,自己决定吧。”戴维森回答说。然后,门又开了。探长卡勒姆·斯通进来了,拿着一份文件,表情很严肃。
“你把权力转交了吗?”雷布思猜测道,盯着戴维森。但是,这时斯通说话了。
“安全起见。”
“你要想接手我们局里的案子随时可以开口。”雷布思告诉他。斯通勉强笑了笑,打开了那份文件。只见文件的页角卷曲着,上面满是咖啡污渍,很明显有许多遗留的痕迹。这说明为了找到一个全新的角度去处理卡弗蒂的案子,他们已经把这份文件研究好多遍了。有意思的是,雷布思家里也有一份差不多的文件……
“戴维森探长,这样吧,”斯通说着,摆弄了一会儿夹克和衬衣领,让自己舒服一些,“先关上录音机。我们来谈正事……”
半小时后,培根卷送来了。斯通站起身来开始踱步。因为没有给他叫餐,因此他显得不是那么高兴,尽管他刻意想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雷布思的那份饭都凉了,给的是番茄酱而不是棕色酱。不过,他还是吃得有滋有味。
“真香,”过了一会儿他说,“黄油量也刚好。”戴维森提出把自己那份分一半给斯通,但是斯通摆摆手说不必了。“我们还缺一杯茶水。”雷布思提出来。当时戴维森嘴里塞满了培根卷,只好同意。因此,人家又给他们端来了茶水,一人一杯。他们一边喝茶,一边吃着剩下的卷儿。雷布思很讲究地将嘴角的食物残渣擦掉,然后说自己“准备好进行第二阶段的工作了”。
录音机又打开了。雷布思又开始为西沃恩·克拉克前天晚上的行为进行辩护。
“你让她干什么她就会干什么。”斯通坚持说。
“克拉克探员非常有主见……戴维森探长可以做证。”雷布思说到这里不说了,看到戴维森点点头。“戴维森探长点头认同了。”他补充道。然后,他用手指划过鼻梁。“看,这就是底线——我从来没想隐瞒你们什么。我承认昨晚去见卡弗蒂了,我和他在运河边上见的面。但是我没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