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环境很好,江谕之前还同老爷子一起倒腾过院子里的花草。
江谕坐在大理石圆桌前,看着院子里的雪,看了快十分钟,韩谨成才从江谕身后的屏风里出来。
江谕站起身,喊了一声爷爷,对方却没有应,江谕的动作顿了顿,等老爷子坐下后,江谕没有再落座,而是拘束地站在一边。
韩谨成招招手,身旁的管家便拿出一份文件,老爷子专注地洗茶、洗盏,一旁的江谕却惨白了脸。
老爷子混沌的嗓音低哑又极具压迫性,“这份合同,是你和韩砚川这小子签的吧。”
这话虽是问,却饱含笃定,江谕低着头,过了许久才开口:“是”
“就为了骗我一个老头子?”韩谨成嗤笑一声,摇摇头。
“不是的”
“还有一年的合同。”韩谨成噙了一口茶,冷哼一声,“我看没有必要了,现在就结束吧。”
“解约费用,我会付给你,以后不用再出现了。”
院外的寒风似乎钻进了江谕衣袖,抽刮着他的两颊,冷的江谕直打颤,他僵直地站在原地,怔怔地开口:“不爷爷,这份合同已经作废了,我和韩砚川现在是认真的,我们没有”
茶盏重重地落下,磕碰在石桌上,江谕猛地一抖,韩谨成带着怒意道:“还在骗我!我的孙子我最清楚,他不会喜欢一个beta。”
江谕的呼吸都快停滞,他紧攥着冰冷的手,努力压下情绪的波动,缓下呼吸,直视韩谨成,“不是的,您根本就不了解他”
江谕的声线参杂着微弱的颤抖,他继续道:“韩砚川一直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个oga,更多的原因是他希望自己在易感期的时候不那么难受我知道您很在乎他,因为他从小就失去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人,但他也心疼您,他不希望您为他的事操心,更不希望您因为他夹在叔伯之间难做。”
“韩砚川假结婚是为了让您安心,骗了您是我们的错,但我们现在是认真的,您看”江谕举起手,让老爷子看见手上的戒指,“曾经,我也以为他喜欢的是oga,所以我总是不敢靠近他,更不敢追求他。”
“可在这段时间里,我发现自己错了,如果我能早一点,再勇敢一些,便不会让他一个人熬过这经年之久的苦痛。”
“爷爷,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们是认真的,我喜欢韩砚川,喜欢了他很久很久”江谕的声音逐渐减弱,这一刻他将埋藏许久从不敢向任何人剖开的内心展露了出来。
也是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院内静了一分钟,是老爷子的一声轻笑打破了这寂静,他撑着椅把站起,抬下巴指了指屏风后的人,“这话,你留着和他说吧,我老了,可听不得这些酸溜溜的话。”
江谕怔怔地望着韩谨成,眼里悬着泪光,像是没听懂对方的话。
直到帘子后的人露出半个身子,韩砚川一步步朝他走来,含笑望着他。
老爷子临走前用拐杖敲了韩砚川一棍,“人都快给我吓哭了,尽出馊主意!”
江谕还没回过神,水亮亮的眼盯着韩砚川。
韩砚川弯了腰,给江谕还在细细颤抖的手揉搓,解释着,“我都听到了,也都知道了。”
“你就是那天坐在小台阶上的beta,也是偷偷给我送药包的人。”韩砚川温柔且缓慢地开口,“药包我用了,很有效果,大合照我也从贺晟那拿回来了,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