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也不肯示弱,用尽全力固执地去推他的手,右手手腕被人抓握得生疼,左手指节泛白。
沐怀朋心里冒火,执意要看这女人屈服。
两个人暗暗较劲,彼此都不肯退让。
那张一贯清秀的脸被气得通红,看他的目光里全是敌意。
她就这么瞪着他,生生瞪出眼泪。
豆大的泪珠跌落,是烫的。
沐怀朋被刺了一下,手上跟着松了劲儿,盛勤趁机推开他,拔腿就往外面跑。
他一把将人拉回来,皱眉斥责:“哭什么,我又没真动你。”
“走开!”她不肯让他接近,嗓音沙哑,一开口满是哭腔。
眼泪瞬间涌上,盛勤想忍没忍住,涨红着脸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她只觉得难堪,双手捂着脸,胸口急剧起伏。
连日来的压力一直聚集在心口,她一次一次地忽略,又被一次一次地刺激,直到这一刻终于被他一举刺破。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要经受这些。
逃离开江州,在北京兢兢业业天天加班,结果被老板骂被演员威胁到头来一番辛苦全然白费,好不容易有人肯拉她一把,她只想好好工作,却被这人三番四次的骚扰。
因为一时的放纵,她就要被人如此对待。
盛勤从没有这么后悔过。
她不知道当初自己是为什么鬼迷心窍被他带走。
她想怪冯子博想怪高耀辉甚至想怪那场大雨,可到头来无限悔恨,只怪自己太过软弱。
盛勤双手捂脸,情绪激动到大脑缺氧,眼泪一网一网涌出来,黏在手心里贴在双颊上。
“你有什么好哭的?”沐怀朋蹙眉,“哭能解决问题吗?”
但她不是总眼泪做威胁,她根本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
沐怀朋站了片刻,被她哭得头皮发麻,直觉想一走了之,又觉得走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点了支烟,静静地吸了两口稍觉平静,随手把未抽的半截摁灭在一旁。
那女人捧着脸双肩克制不住地抖动起伏,他见了于心不忍,有些心虚地认为这人大惊小怪玩不起。
“差不多行了,见好就收知不知道?”沐怀朋从旁抽出纸巾递给她,那人别过头去,理都不理。
他有些尴尬,面上冷意更甚,手僵在半空中不肯收回。
谁知盛勤比他还倔,手捂着眼睛,只当是没有看见。
并不宽敞的空间里被沉默与尴尬充斥。
沐怀朋心一横,俯下|身凑近她,要替人擦眼泪:“别哭了,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他头一次做这种事情,动作笨拙不得要领,换了两个角度刚碰到她的脸颊就被人一把打开。
“你别碰我!”她仍激动地哭,嗓音格外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