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勤从他手里接过那盒子,犹豫不定地看着他。
沐怀朋催促:“快上去,我要走了。”
“等等。”盛勤不放人。
男人看他的表情有些无奈,“都说了不要多想。”
“不是”她摇摇头,只是说,“我、我没有场合带这种项链,”她拉起他的手,把盒子还给他,“你下次送我一样别的吧。”
沐怀朋勾了勾嘴角,笑道:“我当什么事。”
他让人收好东西,随口道:“自己收着,想要场合还不容易吗。”
盛勤只好再次收下。
她上楼回到房间,在床边呆坐了片刻,回想刚才的种种,只觉得像是梦游。
灵魂仿佛抽离开去,漂浮在半空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像是看一出拙劣的电视剧。
盛勤只觉得羞耻。
她颓然躺上床,望着天花板,心里说不清楚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想了半天,她有些感叹。
从来与人相处,她与冯子博两人都是不肯讲技巧耍手段,自以为真诚无敌,于是两人总有无数争执。
她不肯示弱,对方亦不肯暂时忍耐。
爱到尽头,渐渐露出彼此争斗的森森白骨。
盛勤想起最后一次见面,冯子博谈起新欢说人家是小孩子脾气,两人吵架他虽然生气但也不跟人计较。
那时盛勤一句话说不出口,让是被人扒光衣服扔进雪窟窿。
她很想问,那为什么当初两人相处的时候,他却不肯暂时避让呢?为什么事事都要跟她计较呢?
盛勤曾经不明白,她以为是新欢的威力太强,让人爱得难分难舍,所以更有包容。
可直到今天,当她自己面对时,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太爱太在乎的时候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比如她对冯子博,而唯有感情变得复杂,她才能又哭又笑装疯卖傻。
盛勤坐起来,打开那盒项链。
无数钻石在灯光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蛋面的祖母绿却比一般的切割更显润泽。
她小心地拿起项链,脑子里浮现出小时候看过的许多欧洲老电影。
她蹑手蹑脚地带着项链去卫生间,给自己带上,对着镜子左右端详,竟然不觉配不上。
盛勤将卫生间里的灯光都打开,看着流光溢彩霎时缠绕在她项间。
她心里一时澎湃,一时有怅然,最终仍然关了灯,摘下项链,重新将它锁进床底的行李箱中。
盛勤第二天准备好文件,分别发送给去老袁和沐怀朋。
唐风主动联系她搬家的事宜,盛勤思索半天仍然委婉拒绝。
唐风很为难:“四爷也是好意,您看一个人住始终要自在舒服些,对吧?”
“不是的,最近我这边有点事情,暂时先不考虑了。”盛勤借口卢薇要来她家暂住,把唐风挡了回去。
挂了电话,她想,就算要攀龙附凤,也总要给她一块清净的地方,不必担心旁人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