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不是跟朕讨了修缮上书房的差事?怎么又突然跑了?”
“这是跑到哪儿去了把自己弄这么破落?”
谢辰瑜恭恭敬敬跪在老皇帝面前。
“回父皇,儿子就是为了修缮上书房的工程才去了一趟江南的”
老皇帝问去江南干什么。
“上书房的正梁年久失修,有三根都被虫蛀了,时常往下掉落碎木屑。每逢下雨还有满屋的白蚁。”
“儿子这回去江南就是采买木头去了”
谢辰瑜神采飞扬讲自己足足买了十根百年老杉木,木材质细腻,纹理竖直,声若金玉。
又说这回他要把上书房里里外外翻修一遍,连窗棂桌椅都要换一遍,有大干一场的豪情。
老皇帝连连点头,心底暖暖一股熨帖。
所有人都惦记他皇位,老六竟有心修缮上书房,这实在难得。
“好”
他一拍桌案,挥笔又拨了三千两白银。
“好好干,缺什么只管找父皇要”
“多谢父皇”
谢辰瑜利落行了几个大礼,起身时一不小心,头顶的发冠咣当一声落地。
老皇帝又心疼了。
“赶紧回去收拾收拾,难得你肯做件正经事,做得好父皇给你封王”
谢辰瑜又谢恩一番才离开。
望着儿子张扬远去的背影,老皇帝慢慢靠上椅背,望着手边厚厚一摞请封老二谢辰轲为太子的折子。
最后一封是皇后的谏表。
说信国公的嫡孙女贤淑知礼隽秀闺中,堪为皇子正妃,如果皇上没意见,下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可问名下定。
“呵”
他淡淡一笑,提手将折子一本本整理起来,吩咐六福拿去烧了。
“烧完给皇后递个话,就说朕准了”
嘴边却尽是嘲讽。
皇后很聪明,从不会直接催促定下储君,而是背地里搅弄朝纲。
母族王家就是她最大的武器。
百年世家,权势滔天,满朝文武多多少少都和王家有丝缕关系。
可谓盘根错节枝繁叶茂。
他早就备受掣肘,可左右无法,只好一直容忍。
可是……
老皇帝静坐一会儿,召来六福询问。
“许氏的胎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