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聂十八问:“先生,要是一个你不熟悉的人来测字,你怎么办?那不是测不准了?”
鬼妪说:“当然测不准啦,但他可以胡说八道说的事模棱两可,或者是几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也能骗得人相信,自然高兴给他卦金。”
张铁口说:“聂兄弟,在江湖上测字混饭吃,一张嘴一定要能说会道,善于察颜观色,随机应变。才可以混下去。一般来说,一个人的穷和富,粗野与文雅,善与怨,往往从他的言谈中可以看得出来,没有不给说中的。当然,他今后的生死祸福,别说测字先生,恐怕没有任何人知道,就靠测字先生们怎么去打发了。有时说得没办法说下去了,便以一句‘天机不可泄漏’或者‘以后自有分晓’敷衍了过去。聂兄弟,现在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听,你就知道江湖上测字、算命、看相这些人的高明伎俩!”
“哦?什么故事的?”
“有三位秀才上京考试,他们听说某寺有一名高僧,极会给人看相,能预知将来的事。三位秀才便去拜谒这位高僧,问问自己这一次上京考试,会不会高中。这位高僧打量了三个秀才,又闭目沉思了半晌,最后便伸出了一个手指,什么话也没有说,三个秀才问他一个手指头是怎么回事?高僧摇摇头说:“玄机不可泄漏,你们去吧!’三个秀才一肚的疑惑离开,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考试,能不能榜上有名。聂兄弟,你知不知道这位高僧为什么伸一个手指,而不出声?”
“不知道。”
“因为不管这三位秀才上京考试中与不中,他都说对了,而且说得异常的准确。”
“怎么中与不中,都说对了?”
“玄机就在这。一个手指头上,要是三位秀才都中了,或者都榜上无名,这位高僧就会说,贫僧早已知道你们一齐都中、或者一齐都不中。所以才伸出一个手指头。”
聂十八问:“要是三位秀才有的中,有的不中,这位高僧怎么说?”“那更好办,要是一个人中,高僧就会说,贫僧所以伸一个手指,就是说你们其中,只有一个人高中,两个落选:要是二个人中,他又会这样说,贫僧伸一个手指的缘故。就是暗示你们其中只有一个人不中,其他两人都榜上有名。所以不管怎样,这个和尚都是对的,灵验异常。”聂十八说:“这个和尚,不是糊弄人吗?”
张铁口说:“所有江湖上的什么算命、看相、测字、卜卦、都是糊弄人、欺骗人,这个世上,根本没什么活神仙,没一个人能真正算出另一个人过去未来的事情。所谓知一个人的前生和后世,完全是鬼话连篇,哄神骗鬼,故弄玄虚,不可信。”
聂十八怔了半晌问:“那么说,这世上没有什么神仙和鬼神了?”
“不错!不错!什么玉皇大帝、阎罗王、诸路神仙,都是骗人的鬼话,全是一些人胡乱编造出来的,只有愚蠢的人才会上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聂十八叫:“那我怎么办?”
鬼妪说:“浑小子,你又怎么办了?”
“我现在不是鬼么?没有了阎王爷,我怎么投胎为人?”
“哎!聂兄弟,你怎么是鬼了?”
“你们不是说,我已经死了么?”
“我可没有说你已经死了。我不是说,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死了的人么?是你自己说你死了!”张铁口转头问鬼妪:“鬼大姐,是不是你说他死了?”
“谁说他死了?是这浑小子稀里糊涂说自己死了,还说要见什么阎王爷哩!”
聂十八惊愕:“那么说,我没有死?”
“你真是浑人,死没有死,你自己不知道,跑来问人?你真的死了,还能在这里和我们说话、练功、服药?”
张铁口说:“聂兄弟,有话说,人死如灯灭,什么也没有了,怎么有鬼魂的?要是人人死后都变成了鬼,从古到今,死了那么多的人,那这世上鬼不比人多了?”
鬼妪说:“你这浑小子,到现在仍稀望糊涂,去相信鬼神之说?你练功却很聪明,怎么对这些无稽之谈,那么的糊涂?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的专一练完室内十二幅图像的功吧,使体力早日恢复,去报答你的什么大恩人吧!”
聂十八揪着自己的头发:“我真的没有死么?”
张铁口说:“聂兄弟,你真的没有死,练好了功,比我们活得更长寿哩!”
“奇怪了!我从这么高的悬岩上掉下来,怎么没有死的?”
“聂兄弟,因为有一位异人,在半空中将你接住了,又用他体内一股极为浑厚的真气,输入你的体内,将你救活了!”
“异人?这位异人是谁?”’
鬼妪不满地说:“浑小子,我不是在说我家的主人么?怎么又问是谁了?”
聂十八怔住了,连忙说:“鬼姨!对不起,我一时糊涂了,以为你的主人是阎王爷或什么地府中的判官,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的主人是位异人。”
“哼!我家主人千方百计救你,医治你的伤,你还说他是阎王爷和判官,你不怕他恼怒吗?”
聂十八慌忙作揖打躬说:“鬼姨,我错了!我稀里糊涂,你骂我打我好了,可千万别说给你家的主人知道。”
“好了!你想我家主人不发怒,那就专心地练功,别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