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位公子是说我家小姐是杀人嫌犯了?”
“沧海莫要误会,”林挽衣见气氛有些不对便微笑着安抚,“苏小姐自然不会是嫌犯这我是知道的,只是现在的情形特殊,若小姐走了我们便不好再约束其他人。所以还请你回苏小姐一声,就说是当帮在下一个忙,先在此处稍耽搁几日,待我忙完了此间之事再亲自向她告罪可好?”
沧海嘴角噙着一丝冷冷笑意看着在座众人,四品内侍官的官威不自觉的端起来:“这话我自是会回,但是有一件事我得先告诉各位。我家的小姐若是想走,只怕各位留不住她。告辞了!”
心中气他们无理,沧海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好大的气势,”南宫骏皱了眉头看向林挽衣,“林兄,他可不像一个下人。他们是随林兄一起来的,不知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这位小姐,”林挽衣顿了一顿,他除了知道他们住仆三人的名字之外一无所知,斟酌了一下之后答道:“她是我在路上结识的一位朋友,来这里只是顺路而已。”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她的来历了?”说话的是西陵派的掌门人莫大先生,“那个叫沧海的武功看来不弱气势也不小却只是一个下人,看来这小姐的来头不小啊。”
莫大先生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如此说话看来是对夜月色他们起了疑心。林挽衣便回道:“这位苏小姐行止高贵从容,不谙江湖之事,应该是官家千金,在下相信她应该与此事无关。”
“官家?”莫大先生皱皱眉。江湖与官家向来各行其道井水不犯河水,此事若真的牵扯上一位官家的千金倒也麻烦。
“林公子可知她是谁家的小姐?”
“这个在下到还未曾问过。”
“这位小姐听起来颇为不凡,林公子还是把她的来历打听清楚为好。她若真的只是凑巧路过便最好,若不是,”莫大先生看看林挽衣,眼中意味莫名。“想必林公子也听说了最近江湖上关于”沧海遗珠“的传言吧 ?”
“‘沧海遗珠’?你是说她是……?”林挽衣心中暗自一惊,他从未曾想到过这个可能,但是看她的举止做派倒也像是……
林挽衣一直记着他们二人在风神庙初见那时她的一双翦水双瞳,直直的撞进了他的心里,所以他在下意识里一直把夜月色当作一个虽然有些冷傲但仍然柔弱、单纯、惹人怜爱的小姑娘,从未曾将她和最近在江湖上流传的那个诡秘的传闻联系起来。今日莫大先生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她的来历一无所知。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这算不算是色令智昏呢?
在松岚院里,夜月色坐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慢悠悠的品尝着松子茶,手里拿着几个松子逗弄不远处松枝上的一只小松鼠。看着小松鼠乌溜溜的眼珠跟着这几颗松子转动,她面带浅笑,完全没有因为沧海的回话而心情不佳的意思。
倒是月明,冷笑一声:“正主不找,倒来找我们。那个什么林挽衣自己找了麻烦,却要拖着我们小姐受累。”
眼神扫了一下那边游廊下怯生生站着与小吉说话的白飞鸾,夜月色轻笑道:“生什么气,既然有免费的戏给咱们看,咱们便安心看着好了。我瞧这聚义山庄风景好得很,便在这里过了风神祭再说吧。”
月明伸手替夜月色满上了茶,顺着她的眼神也扫了白飞鸾一眼,忽然低头在夜月色耳边问了一句:
“小姐,看来八成是她做的。你说她到底是怎么让那两人自尽的?”
月明这话要从今早的那件事说起。今早他们同时看到的那条人影经过暗卫的追踪已经确认了就是不远处那位倾国倾城的美人白飞鸾,紧接着就听说了白劲冼青玉离奇自杀的消息。暗卫悄悄的进过了现场,确认了二人的死亡时间应该正是凌晨时分。那么,这位在凌晨时分借着雾色掩护隐秘来去的美人就成了第一嫌疑人。当然,这件事只限于他们主仆几人知道而已。
“我怎么知道,你当我是神仙?”
“可是小姐不是从一开始就怀疑她了么?就算不是神仙,也当得起料事如神了。”
夜月色看她一眼,没想到这位内宫最高承侍也学会拍马了。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一个绝世美女卖身葬父遭恶霸调戏,一位少年侠客行侠仗义出手相救。坦白说这么没创意的桥段实在是想不引人怀疑都难。”
“只、只是这样?”月明结结巴巴的,她还以为自家的小姐是天生的破案奇才呢。
夜月色还未说话,忽然见沧海双手呈上来一只小小的竹筒:
“小姐,主上来了消息。”
萧凌天的消息?想必是上次问的事查到了。夜月色倾身接过竹筒打开,取出里面的小纸条摊开,只见上面写着:无白飞鸾此人,成思危中毒身亡,望慎。甚念。
靠回到椅子上,夜月色又抿了一口茶。果然是一出戏,看来很明显这出戏是演给林挽衣看的,做完了戏便杀了成思危灭口,那么她的目的应该就是随林挽衣进入聚义山庄了。只是进入聚义山庄、杀了白劲和冼青玉又是为了什么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这是江湖事,她只看看热闹就好了。手指抚过小纸条上的“甚念”二字,她微微笑了起来,那个人说想她了呢。
很快,就是风神祭了,这个风神祭他不在她的身边呢。
————*—————*————*小番外*—————*——————*—————*————*—
夜月色拿着纸条抚摸许久,忽然抬头看着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