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只要你不生气,怎么着都好!真不生气了?我怎么有点不相信?怎么突然就好了?”他疑惑地笑着问。
“我就是这样情绪化,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反正好了就好,你要再惹我生气,我就彻底想不开了!”我硬硬地说。
“不会不会。哪敢哪敢?只要臭老婆不生我的气,怎么着都好,嘿嘿。”
“恩,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问。
“等我毕业考试完了就去看你,我明天给你汇些钱,我把在从澳大利亚没用完的澳币换成|人民币,明天给你汇,也许等我去了,我们还有得着。”他考虑的周到,让我觉得他不止17岁。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 (25)
第二天,他给我汇了700块钱。我们继续这恋爱的日子,我偶尔觉得心被什么冻麻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波澜四起。那次手术后,我破了医生的叮嘱,吃了辣椒,吃了冷食,偶尔感到下身疼痛,也许是发炎了。四月就这样过去,浑浑噩噩,学校通知我们毕业班,必须找到工作单位签署合同,否则不发毕业证。
一个灰蒙蒙的早晨,我们照旧五点半起床跑步,刚在操场集合,一个下巴昂得老高的小官站在学生前面喊:“你们毕业班的学生给我听好,在五月底都给我把合同书签好,必须工作单位盖上章才行,要是签不好,就不发毕业证。”
话刚落音,下面男生女生苍蝇般地“嗡嗡嗡”,小声说话表示不满。一个声音从人堆里冒出来:“学校不发毕业证,我们怎么去找单位签合同?你当这是北大清华哦?”那人气得涨红脸:“谁?刚才谁说话的?怎么签不到合同?你不找当然签不到!反正签不到合同不发毕业证!”旁边有人小声嘀咕:“他奶奶的,真卑鄙无耻,要是我们不给他合同,毕业生就业率达不到70%,这学校下学期就不能招生了!签狗屁合同,还不是假的?做个样子骗那些新生!”
我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帮男生,都只敢在下面放屁,关键时候受人压迫,没一个敢反抗的!”辅导员老大曾经教导我们说:“你们这帮小子,给我脑子清醒点,这枪就是打出头鸟的!谁敢上就第一个死!”不死就这样窝囊一辈子?我不如现在就死,大不了不烧柴火,留什么青山?想到这里,看看那阴险的下巴,我大声说了一句:“你们就是为了骗下届新生的是吧?不给我们毕业证就要我们去找单位签合同,人家单位吃饱了撑得请我们,你当我们是北大清华?讲不讲理?”
我话还没说完,所有人回头齐刷刷地看着我,那下巴昂得更高,眉毛气得竖起来,指着我说:“你!你给我出来!你再说一遍!”出去就出去,我顺着人缝走到他跟前,他指着我的侧脸说:“你刚才说什么?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也昂着下巴看着天说:“你们本来就是讹诈人!我说的是事实!”他愤怒地咆哮,像是可以活吞下一个人的样子,大声狂吼:“你还说是吧?你当着大家的面告诉他们你叫什么名字?一点尊师守纪都不懂?你老师怎么教你的?”我转脸怒视他的眼睛,平静地说:“我只是说了事实,难道没有言论自由了?何况我没瞎编?不像你们骗人还搞得冠冕堂皇!还要我们闭嘴?我只尊重配让我尊重的人。。。。。。”
我话还没说话,他拼命怒吼:“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我听见林燕和章婉在下面小声喊我的名字,示意让我别再跟他较劲了。那些平时狂扯着找人打架的男生,那些自称是“披着羊皮的狼”的男生,一个个木偶人一样站在那里,吭都不坑一声,我早已不再对他们绝望,他们是“披着狼皮的羊”,只敢在羊堆里装狼,我称他们为类似人的雄性动物。
人群散去,我被那人带到校长室,四张嘴巴批斗我,我低头听训,不知什么时候,辅导员老大走了进来,一脸笑容地跟某位校长说:“这是我的学生,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育她。”出了校长室,老大小声训我,让我别当出头鸟,在学校乖点,说我顶撞了那姓李的小官,就要准备好意思意思,否则摆平不了那昂下巴家伙的怒气,说他一生气说不准就扣发我毕业证,我笑笑表示明白明白。回到宿舍,我戴上耳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直到天黑得看不见了为止。
我们的反抗屡次被镇压,在麻木中等待毕业。逃离在我的脑中反复轮回,这不是要保护我的家园,我再也不是什么花朵,从来就不是,那些谁也不是什么园丁,我想起中学时被生物老师毒打的情形:“他手拿细鞭,露出像和我有仇的神情,拼了老命抽我手心,所有人看着嘘着,没一个人说句话。一学期下来,班里最老实的女生都挨过他的毒打。”我想起“老师”,这个职业是我六岁以前一直幻想的,从我上小学开始,我就再也不敢梦想当老师了。
我把顶撞老师的事以及准备意思意思的事告诉了善童,他说了句:“靠!他们那帮子什么男生?要是我在你们学校,他们敢这样仗势欺人,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老师呢!”日子被空气卷走,接近尾声,大家都在为毕业做准备,老大在班里点名说我夏彤已经引起校方大小官员的关注,原因是我顶撞各位老师不止一次,让我在毕业前老实点,要是再闯什么屁漏子,他也不能替我扛下去。老大让我别乱跑了,还要准备意思意思。
我在宿舍的床上趴了三十多个小时没起来,没喝水,没吃饭,一直戴着耳机,盯着天花板。觉得头晕眼花,起床洗洗,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消瘦很多,没任何兴奋的感觉。又戴上耳机去街上溜达,我打电话告诉善童说我想离开学校,我觉得自己快成植物人了。善童不允许我一个人走,怕我出事,我说没事,希望他毕业考试后来看我,他说一个星期后他就毕业考试,考完就来看我。此后的几天,我一直过着极度混乱的日子,别人睡觉的时候我睁着眼看天花板;别人醒来去上课的时候,我戴着耳机去溜大街;别人去热闹的地方看风景,我无没有人的地方发呆。喜欢的时候,可以去买一大堆QQ糖,各种口味都有,我最喜欢葡萄味,形状漂亮,有嚼劲,捏捏还挺好玩。在我路过冰淇淋专柜的时候,一口气买了三个雀巢麦圈,样子好看,味道也好,凉透心,爽啊!
善童终于从体院毕业了,我问他什么时候来看我,他忽然说他有事不能立刻来,我看着遥遥无期的等待,依然受困的心情,没有尽头,决定离开。善童在得知我要离开学校后,答应我马上坐火车来看我。我当天收拾好一大包东西,准备第二天去火车站接他,然后一起离开。章婉看见我收拾一大包东西,问我是不是又准备乱跑,我说不是,只是和善童在外面呆两天就回来。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半,我见他从火车站出来,穿一件画着袋鼠的体恤,上面写着&;quot;Australia&;quot;;我垂了他一拳,然后挽着他的胳膊,问他怎么现在才到,害我等了五六个小时,他说火车晚点了,还说他给家里留了张字条就走了,时间紧,没来得及告诉他爸妈一声。他把行李放在我事先找好的旅社,他坐在床边,我坐在他旁边。
“你瘦了。”他摸着我的脸说。
“瘦了才好,胖了没人看。”
“谁说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看你,再胖我都看!”他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瞪着我。
“也只有你这个傻瓜看!”我笑着说,然后摸着他的脸,准备帮他挤痘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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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走得及,没拿多少钱,上次给你汇的700块,看来要拿出来用了。”
“恩,我明天把钱取出来,我还给章婉200块,借给林燕100块,只有400块了。”我一边给他挤痘痘,一边说。
“啊?疼!别挤了,疼死了!你就喜欢挤我的痘痘!”他摸着脸说。
“本来就是,每次挤出痘痘里的脓包,我都有种成就感。”
“猪,把我脸挤疼了你就有成就感了!”他撅着嘴望着我。
桌子上摆着一堆松子和他去澳大利亚照得相片,相片中湛蓝的天空,蔚蓝的海域,裸体的胖女人和胖男人们开心地嬉戏,让我觉得那仿佛是画里才有的风景。他从包里取出从澳大利亚买给我的绵羊油和眼霜,说那是在中国城买的,我幸福地笑着。我们看着彼此久违的脸,互相亲吻着,Zuo爱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我恍然没了第一次的那种心境,身体略感麻木。
我们在火车站附近住了几天,困了睡觉,饿了买各种小吃,从不在乎身材是否走样的事,高兴的时候从南到北顺着马路兜个圈,我们像两个自由快乐的傻子,他不时地指着自己的屁股问我:“你看看,这有什么?”我看了半天,不知道有什么,他“嘭嘭”排出两个屁,他转过身,一脸贼笑地看我,我捏着鼻子,指着他说:“太没素质了!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