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骂我的吗?”“一年前我骂过你吗?”
“就在这个大厅里,你骂我的架势,堪比美国总统特朗普。”
听到这样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两只眼睛盯着我,模样就像复活的僵尸。
那个经理傻不拉几站在旁边,再也看不见盛气凌人的架势。韦奈那一拳,已经打得他没了男人的血性、底气与自信。
“还有,你还趁势踢了我的屁股一脚。那一脚,我永远都记得,当时我被你一脚踢出门的时候,你还泼了杯渴剩的茶水在我脸上。”
“你就是那个取暖的年轻人?”
“算你还有点记性。”
想起一年前那个鹅毛大雪飘飞的夜晚,我被他从这里踢出去的情景,就会无名怒火拨地而起,真想给他一个窝心脚……但我并没有踢他,这一脚,我要送给另外一个人,他,就是这家水下世界的总经理,一个身材高大,头发卷曲的法国人。
他只知道他叫莫白,一个像中国名字但不是中国名字的名字。
“那个莫白还在这里当经理吗?”
“在。”
“他在哪里?”
“应该在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一会儿你去告诉他,叫他去鲨鱼厅,我找他有事。”
“你认识他吗?”
“你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吗?”
“对不起,我多嘴了。”
我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狼看着小羊。
事实上,现在的他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羊,——现在的他,就是我一年前的模样。那一夜,我失去了男人的尊严与人格,但我当时连握拳头都不敢,因为这个小张和那个莫白,带了十多个保安围住我,说是要灭了我。
听到那个“灭”字,我吓得差点尿了。
那个莫白,就是个变态,他不但拿脚踢我的下体,还叫一个女人屙尿给我吃。我不吃,他泼了我一头一脸,最后,他还叫人剥了我的衣服,然后小张给我屁股上一脚,就把只穿着裤衩的我路踢到了呼啸着的风雪中……
当我从医院温暖的被窝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管床的护士告诉我,说我昏死在医院的大门口,她们几个护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抬到病床上,给我打了吊针,问我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我说我精精神没问题,是我遇到土匪了,被他们抢劫了,那几个护士凑钱给我买了身衣服……她们的好,我会记得一辈子。
这次回来,我打算给她们几个一人十万,权着对她们的报答。
再报答她们之前,我要先报仇。
有仇不报,不是我的性格。
我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大吊灯,它还是像去年一样明亮,一样温暖宜人。但我,却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了,有钱人就要有有钱人的风度与风骨,不能再像过去低三下四,生怕得罪人,要挺直腰杆做人,遇到得势的小人,该怎么修理就要怎么修理,不然他们依然会耀武扬威,有事无事耍存在感。
“鲨鱼厅在几楼?”
“一楼。”
“前面带路。”
“你们……”
他的眼中,依样闪耀着有色光芒。看得出,刚才的打击,并没有让他长记性,他依然戴着有色眼镜看我,——我在他眼里,依然是个穷光蛋!
“我们就是来蹭饭的,最后再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给我们带不带路?”
“小张!”
看到小张就要点头答应给我们带路了,那个经理忽然叫了他一声。他的意思我懂,他是怕小张带我们去了,小张的饭碗就要因此丢掉了,因为这家水下世界明文规定,职员明知有人来此蹭饭或是干其他不利于酒店发展的事情而不制止者,直接开除。
“老大,拿工作跟性命相比,我觉得性命重要得多,你就不要说了,我带他们去鲨鱼厅,到时麻烦你跟我们的经理说一声,就说我对不起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