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同门相残,乃是太苍派的大忌……”
“我呸!”付月直接一口啐在了陆易的脸上,“你就是怕死,别为自己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陆易表现出的样子,让付月心里因为故人相见而产生的欣喜瞬时烟消云散。
“你!”陆易气急败坏地用衣袖擦着脸,不远处他带来的十来名太苍派的外门弟子虽然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透过木屋的窗户也能看到陆易受辱,皆怒气冲冲地想要冲过来,陆易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
“好!付月,你很好,若非你我还有同乡之谊,就凭你这一口,我……”
“你待要如何?杀了我?”
“你……”
“我看你拜入太苍派,什么都没学到,唯独学会了忘恩负义,苟且偷生!”付月毫不客气地怒斥道。
“付月,你还是和儿时一样伶牙俐齿,此次来,本是为了掳走你给某个人当见面礼,但我顾念旧情,饶过你这次,但是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同乡之谊,往后相见,便如陌人!”
说完这句话后,陆易愤怒拂了拂袖子,走出了木屋。
“对了,付月,”陆易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道,“你还不知道吧,翠娥也被测出了修仙资质,如今的修为比我还强上一分,而你加入这样一个破烂宗门,便注定与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好自为之吧!”
说完后,陆易鄙夷地扫了一眼眼前这个简陋的“山门”,再也无话,他径直走到山门外骑上马,一勒马头,头也不回地带着众人往远处而去。
那些跟在陆易身后的外门弟子偷偷地对视了一眼,眼里充满了疑惑。
“陆师兄与方才那女子相识?”许木一边骑着马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嗯,”陆易冷淡地应了一声,“算是吧,那人曾是我俗世之家的一个丫鬟,不曾想今日还能见到。”
“原来是陆师兄曾经的丫鬟,不愧是陆师兄,家世显赫,连区区一个丫鬟也能有修仙资质,不过……那丫鬟为何啐陆师兄?”
陆易脸色不变道,“哼,一个丫头敢啐自己曾经的主子,而主子又处处忍让着他,你说是为什么?”
“这……”不光是方木,其余人也都皱着眉深思着。
“哦!我知道了!”一名骑在马上的太苍派弟子恍然道,“那丫头一定是在俗世时便迷恋着陆师兄,但陆师兄却看不上她,这才在相见时恼羞成怒,啐了师兄一口,但毕竟是仰慕自己的红颜,陆师兄也不好还手,是不是这样?”
众人听到这样“合情合理”的猜测,皆眼睛一亮地盯着陆易,陆易脸色微尬,适时地将头别了过去,众人心照不宣地“哦”地一声,当陆易默认了此推测。
骑在人群前方的陆易心里却微松了一口气。这群蠢蛋帮自己编的理由倒也挺实在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脸,上面隐然还有付月口水的痕迹,不知想起了什么,陆易的眼中不由地出现了一抹阴翳之色……
无忌宗,付月仍然怅然若失地坐在自己的小木屋内,今日遇见故人本是喜事,不曾想十年过去了,故人也不再是那个故人,修仙不仅将人与人区分,更能硬生生地将一个人的情感割裂。
“修仙”二字,包含的不仅是无尽的血腥,更是一柄斩去伪装的宝剑,所有的欲望都于成仙之前枯萎,因为成仙本身,便是修仙者最大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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