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都没打就投降,我不服!”刘滚木仗着酒劲,嗓门又大了起来,“我大哥去年被当成流民给抓去了内界,这口鸟气我一直憋着。虽然前线吃紧,人心惶惶,但我却从没有怕过。”
杨大眼叹了口气,“你说咱们这些人,哪个跟内界那帮修士没有点仇怨,说实话,这次应征上战场,我是又激动,又害怕。如果那些修仙者真的如传言的那么厉害,谁又愿意白白送死。”
在场的人都是同杨大眼日夜训练的同袍,杨家那点事情众人也都知晓。半年前,一名万御门的修士在儋州城喝酒,因对酒水不满意一剑斩了酒铺的掌柜,那掌柜就是杨大眼的老父亲。
“不过,即便要投降,那也得真正打过了才能投降,咱们连敌人的面都没见上就投降,这口气我也咽不下去。”
看着刘滚木和杨大眼两人义愤填膺的样子,严先生突然好像抓住什么东西,他看向方才那名年轻人离开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
休沐日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众人还是照常训练。可是不知道为何,一时之间,天南要投降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不仅仅是南十营,其他各个营地里,军士们偶尔休息时三三两两讨论的,都是“天南是否要真的要投降”这样的小道消息。
说来也怪,这些驻扎在泊州的新兵们,原本看到前线下来的伤兵死者,对万御门的修士心中多多少少地充满着好奇与恐惧。
但一旦听到天南有可能要投降,每个人心里感受到的只有屈辱。
辛辛苦苦地从家乡来到战场,每天不停地训练,还没开战就要结束了?
一旦投降,虽然性命无虞,可是作为“降士”,又怎么回村里给村里人交代?
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投降”这两个字,本就是耻辱的化身,而“不战而降”,更是耻辱中的耻辱!
接着,又有消息传来,天南皇玄晋将从都城太安亲自赶来泊州,恭迎万御门入主天南。
而且这则消息乃是南十营的校尉亲自说的,校尉的消息自然来自更上面。
天南要投降的事情一下从捕风捉影的猜测变成了事实,这让整个泊州城都炸开了锅。
陛下软弱啊!
镇南将军是大草包啊!
军士们在训练之余,都暗暗地在心里痛骂!
原本萦绕在泊州城上方的关于战争的凝重空气,仿佛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满腔怒火和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