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直坠落地,少年黑眸沉沉,歪头看着他,低嘲道:“世间奇门异术无数,光是听过掷石术的人都很少了,而且三仰醉也不是你说教就教,我想学就能学的。前辈,你是想从我身上捞去什么?”
少年心有防备,江礼捷也能理解,他淡淡一笑后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不甘稀才流落罢了。”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倒真像是如此。少年谨慎的望了他两眼,从知道世间有这门奇异武功起,他已兴趣颇深,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江礼捷又是慷慨一笑:“我崇礼阁从不轻易收人,一旦表字纳入阁下,此生便是我崇礼阁的人,你可要想好,进了我崇礼阁,便不是你想跑就能跑的。”
梁怀洛听的不太认真,随手将手里的石块扔向一旁的江河,江面泛起一层层波面,他好像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人,“你说吧,表何字?”
江礼捷转头看着他,少年的眼睛清澈,似阳似阴,这一眼,脑海里便想起欢若平生四字,他笑道:
“字清,名欢渡。”
……
正文
“若要说这清欢渡啊……”
红绣酒楼里,说书先生抿了口清酒,有苦难言的啧啧两声,叹道:“客官你初来此地有所不知,清欢渡可是咱们喜洲城出了名的采花贼!”
“采花贼?”
一位坐落中堂之前的客官附和道。他一手拿着酒杯,四处张望,此酒楼外表富丽堂皇,但同他一样来酌酒之人却少之又少,不知是为何。
没等先生回答,很快他回过头,又问道:“几日前在下便到此地留宿了,听闻,清欢渡乃一侠肝义胆的侠客,先生又何来采花贼之说?”
说书先生放眼望去,酒楼里寥寥无几的酒客,除了面前这位客官,再没人竖起耳朵听他扯掰,他摇了摇头,索性走下中堂,坐在这位客官的身边,为自己倒了小杯酒,竟同他聊起天来。
他道:“咱们这地方姑娘与其他地方不一样,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再如何,清欢渡也是个带把儿的,客官切莫轻信人言,什么侠肝义胆,锄强扶弱,都是为逞一时之快而打下的幌子。”
客官来了点兴趣,半信半疑的看了先生一眼,坐着没什么事,不如听听这些八卦来打发些时间,他道:“爱美之心也能理解。”
说书先生嘿了一声,又道:“不止如此,清欢渡曾因帮助一位姑娘,以此为由借宿,到其家中行苟且之事,这你也能理解?”
“姑娘涉世未深,瞧着这俏俊郎,面红心跳的应下,清欢渡吃干抹尽悄然离去,害那姑娘终日郁郁寡欢。这样乱撒种的害虫,还能称其侠义之士?”
客官欲要再辩,但实在不好再下定论,欲言又止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来,只喝了口酒,等待说书的往下说。
“你一定想不到,他杀过多少人。”说书先生抬起酒杯,一副含恨模样,将酒作猛以倒,一饮而尽。
客官抬眼看了他一眼,听他悲愤道:“我在喜洲说书了十几年,没人比我了解这洲城的一草一木。自清欢渡出现,他便处处欢撒,将这洲城挠的人心惶惶。还好有知府大人保护,咱们这早就——”
“一派胡言。”
没等他的话说完,一个沙哑至难以入耳的嗓音打断他:“你这说书的莫要在这颠倒是非了,一连几天就见你不尽好本分畅谈国事,整日在这贬低此人,居心何在?”
啪嗒一声,还没等说书先生反应过来是何情况,一个酒杯便从后方横空飞来,准确无误砸中了他的后脑,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说书先生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吓的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捂着脑袋转头看去,瞬间脱下文绉绉的假面,莽夫似的吼道,“哪个不长眼的,胆敢砸你爷爷?!”
“”
客官回头看去,后方几桌酒客纷纷惊讶的抬起头,你望我我看你,一脸不知所措的坐着,酒馆里剩下一片静寂。
无人应答,说书先生继续讥讽道:“我只是实事说事罢了。阁下若持异议,大可站出来与我辩论,二话不说出手伤人,你真当这红绣楼的主人摆设?”
有人便问了:“主人是谁?”
“自然是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