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遥看着他红了的眼眶,突然能体会一点点他的痛苦,心里生出几分怜惜,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人前你便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奴听话,王爷说什么,奴都听。”
赵韩青忙不迭地点头,一双凤眼怯生生地看过来,道:“王爷不要走,可好?”
司华遥第一次发现一个男人梨花带雨的模样,竟也有很强的杀伤力,暗想自己莫不是被原主影响,开始对男人感兴趣?
想到这儿,司华遥眉头皱紧,甩开赵韩青的拉扯,道:“本王有事。”
不再和赵韩青纠缠,司华遥转身离开,春海见状看了一眼三喜,连忙跟上司华遥的脚步。
司华遥走出去十米,突然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根本不认路,随即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春海,道:“备车,本王要回府。”
春海连忙应声,招呼内侍备车。
“王爷,娴妃的贴身侍女翠儿招了,娴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司华遥一怔,随即搜索剧情,赵韩青身上的伤是原身打的,原因就是娴妃林灵儿怀了身孕,原身怀疑他背着自己找女人。尽管赵韩青极力否认,原身还是狠狠地折磨他、羞辱他,就是想让他永远记住,他的身子别人不能碰,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司华遥回头看了一眼,见赵韩青还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的方向,随口问道:“谁的?”
“禁卫军统领高达。”
司华遥思量了思量,道:“把人交给皇上处理。”
“是,王爷。”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司华遥不是圣人,没想过救世,只要好好活下去,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司华遥上了车辇,喉咙突然有些痒,忍不住咳了起来,这一咳便停不下来,他连忙解下荷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药扔进了嘴里。直到药力发挥作用,他的咳嗦才慢慢停下,胸口那种憋闷的感觉才好了许多。他看了看手心的鲜红,忍不住一阵苦笑,暗自吐槽:“这就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吗?”
其实原身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是有原因的,他原名不叫司华遥,而叫司南遥,是前朝司南皇室遗孤。赵韩青的祖父赵启珍本是司南国的臣子,时任中军都督府都督一职,后被封为安国公,其长女是皇帝司南召的妃子,权势可谓是如日中天,这也让赵启珍的野心越来越大,以致后来起兵造反,几乎全灭司南皇室一族。
司华遥的母亲华琳儿是太子司南郁的侧妃,当时赵启珍命人围了皇宫,司南郁为了保住司南皇室的骨血,派影卫统领极夜保护华琳儿逃出皇宫,而他则现身吸引叛军的注意。
极夜不负使命,将华琳儿救出皇宫,连夜逃出京都。极夜带着华琳儿东躲西藏,向来养尊处优的华琳儿因此吃了不少苦,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身体也日渐虚弱,在诞下司南遥后不久便病死了。
司南遥自小便背负着国仇家恨,极夜是司南皇室培养的影卫,他照搬影卫训练的模式培养司南遥,一开始还颇有成效,可练得太狠,以致司南遥的身体伤了根本,武功虽高却体弱多病,时不时地咳点血。
司南遥是个天才,三岁便识字,五岁便能通读史书,十五岁参加会试,高中状元,留在翰林院担任编修一职,十六岁任翰林院编撰,十七岁任吏部文选司郎中,二十岁担任兵部侍郎,二十四岁因战功被封为异姓王,二十六岁担任摄政王辅佐赵韩青登基,这简直是开了挂的人生。
司南遥折磨赵氏皇族,就是为报当年灭国之仇,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司华遥走后,赵韩青回到了乾坤殿,他这个皇帝就是摆设,司华遥从不让他参与政事,大臣上奏的奏折会被送到摄政王府,而他只要乖乖地待在乾坤殿,等待他的临幸便可。
赵韩青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到寝殿当中,转头看向三喜,道:“备水,朕要沐浴。”
在司华遥面前他只能自称‘奴’,只有司华遥离开,他才能自称‘朕’,这是何等的可笑。
“是,皇上。”
三喜领命转身退出大殿。
殿中无人,赵韩青终于可以卸下伪装,屈辱地红了眼眶。整整两个时辰,他坐在那坚硬的龙椅之上,就好似坐在了刀尖上,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所受的屈辱。
“司华遥!”
赵韩青攥紧拳头,在心里默念司华遥的名字,发誓终有一天,他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千百倍的奉还。
很快,水便准备好了,赵韩青看向纹丝不动的三喜,“你想留下看着?”
三喜微微躬身,道:“皇上,王爷不知何时进宫,该戴的还是得戴着,省得惹王爷生气,到时皇上也不好过。”
“滚!”
赵韩青恼羞成怒,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
三喜无视赵韩青的怒气,面不改色地说道:“皇上息怒,奴才告退。”
赵韩青怒视着三喜的背影,心里明白他们这些人从未把他当主子看,他就是司华遥手心里的玩物,什么时候玩腻了,什么时候就丢了,根本无需费半点心思。
过了许久,赵韩青终于平复下心情,褪掉身上的龙袍,迈进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