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北风似厉啸一般刮过,纷纷扬扬的雪从破了个洞的套脑上落下,一片雪花辗转落在躺着的人眼睑上,毡房里的蜷缩人手指动了一下,闷声咳嗽了两下,胸口有些微弱细碎的起伏,脆弱的仿佛没了生气。
毡房的门被猛的打开,冷风灌了进来,榻上的人神经性的攥紧了手指,指腹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青白。手中赫然握着一杆长枪。
几人自门口鱼贯而入,为首的女子身材高挑,面容清越,倒是没有太多百辽特色,反而自有一些清雅高华的特质,眉峰微挑,又带来些许英气,身着白色吉服,手里握着一根马鞭虚虚一指道:那就是父皇带回来的猎物么?左面一个胡服莽汉说道:是,其其格公主,那就是可汗这次俘虏的金景国人,是个少年将军。穿着白色吉服的女子说道:特木尔,给他洗洗,今天是白节,带出去让他吃顿饱饭,我们不苛待战俘,尊重强者,他能从父皇手下活下来,也值得一身整洁的衣裳。胡服莽汉答道:是,公主。
说罢伸手作势去扛榻上的人,那只肌肉遒劲的臂膀眼看要碰到榻上的人的时候,异变突生,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人猛越而起单手持枪刺向特尔木!眼看便要刺进特尔木的颅内,一道黑影疾驰闪过,马鞭堪堪缠住了长枪。
此时其其格才看清他的轮廓,面部被暗红色干涸的血模糊的看不出形状,只隐约可见淡色的嘴唇,修长的颈下一身冷银色的甲胄遍布着划痕。突然毡内紧张的空气中莫名散发出一丝淡若游丝的青草气味。其其格正待发怒的心一怔,望着那颈有些失神,怎料那人喷出一口热血软了下去。
特尔木刚从险些丧命的惊吓中回神,一股羞恼从心底窜出燃成熊熊烈火,拔出腰间的弯刀向软倒在地上的人扎去,其其格心跟着一紧忙道:住手,特尔木!特尔木落下的手一顿,满心不甘的收了手站到了一边。
其其格蹲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是还尚存一线,血沫不断从淡色的唇里涌出,其其格微一叹气道:罢了,我来处理他,你们退下吧。特尔木闻言恨恨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与其余几人掀开毡房门走了。
其其格心中疑惑为何自己会失神,她一向恣意不许有事困扰自己于心,想了便要做,既然是因为他容貌失的神,那便要看清他容貌几何。
想罢就着铜盆内化开的雪水,给他仔细擦了擦脸方才看清他的面容,一双平而缓的眉毛,眼睫紧闭着颤抖,淡色的唇紧抿着,鼻端小巧而又精致,端端一副好样貌。向下解开了他的甲胄,触目所及便是胸前起伏的曲线。难怪其其格心里暗道,却原来是个女子。正待给她脱下里衣,腰间因衣带松散滑落出一锦囊,其其格捡起拿出来端详了一下,复又细嗅半晌,瞳孔蓦的缩紧,抑泽丸!竟是抑泽丸!她是坤泽?金景国的少年将军,竟是个坤泽?在父皇手下存活下来的,是个坤泽?
自分化以来没有知觉的腺体猛然间有抬头的趋势!自觉见色起意的其其格颇有些无奈。
多思无益其其格按捺住心中的绮思给她换好了衣服,又以温水给她送服了一些随身的伤药,起身出门寻了块干净的毡布将她裹起带回了自己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