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他伤好了?”她揣着乱跳的心,回头问霍砚。
霍砚乜着她,双眸冷淡,口中还是那句:“死不了。”
想想,又补了句:“他便是爬,也要爬来的。”
白菀显然听不懂他的哑谜,一头雾水看着擂台。
“一个太监?”
自打上擂,便战无不胜的辽国武士,看到眼前身形羸弱的宦官,面露鄙夷,他嘟囔着半生不熟的楚话:“楚国这是没人了吗?此人如此瘦弱,恐怕会被我一拳打死的。”
眼看着又有人上台,朝臣几乎要在心里破口大骂,还嫌不够丢人吗?
可当他们看清上面站着的人时,竟然不约而同笑起来。
霍砚手底下的太监,武力值可是得他真传的。
陈福重伤未愈,他又着一身红衣,更显面色惨白,弱不禁风。
他无视辽国人讥笑的话语,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这幅不可一世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台上的辽国武士,他咆哮着冲过去,铁锤似的双拳挥舞。
他来得气势汹汹,举着拳朝人头上砸下来,却被陈福晃身避过,闪至其身后,阴白的双手成爪,死死扣住其臂膀,往回一扯一折,辽国武士的胳膊应声而断。
一张脸血色尽退,咬牙将惨叫咽回腹中,辽国武士反手朝又闪身至跟前的陈福砸过去,却反而被他一脚踹下擂台。
“耶律馥”气得脸色发红,她张嘴叫喊了几句,当即又有辽国武士跳上擂台,呼号着向陈福冲过去。
耶律骁面色很不好看,他知道,有霍砚插手,这场擂台的赢家就不会是别人。
这一计算是失败了。
他叹了口气,朝“耶律馥”投去个眼神。
等再一个辽国武士被踹下擂台后,再也没人上去了,唯有陈福孤身站在擂台上,四下一片寂静。
陈福等了片刻,见再无人继续,才随意掸了掸衣袍,拱手:“承让。”
“赏!”
在热火朝天的欢笑声响起来前,一道舒朗的女声自高堂传来。
众人不由得循声看去。
高堂之上,坐着身着凤冠霞帔,笑容明媚似火的楚国皇后,国色天香,金尊玉贵,周身光霞遍布,贵气天成,凤仪天成。
就连一旁,一身明黄的楚国皇帝,也在她那夺目的光辉下,失了颜色。
陈福不疾不徐地回身,朝白菀行礼:“谢皇后娘娘赏。”
“耶律馥”显然是不服气的,她冷笑着说:“本郡主说过,要为擂主择一位楚国女子为妻,不知哪位姑娘,愿嫁这位楚国儿郎?”
她这话堪称恶毒,一个太监,宦官,阉人,如何算得上儿郎,又有哪个姑娘愿嫁给个阉人呢?
陈福不卑不亢地回视耶律馥:“奴才并无娶妻之意。”
白菀看着“耶律馥”的脸,心下一沉,终于明白她怪异在何处。
她回头去看霍砚,那椅子空荡荡的,他已不见踪影。
白菀无意识地咬唇,藏在袖下的手缓缓攥成拳,片刻后,复又笑起来,赶在“耶律馥”之前开口道:“我朝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内侍无父无母,本宫为国母,亦可暂代其职,他日若其有心悦之人,本宫自会代其求亲,就不劳郡主关心了。”
陈福是霍砚干儿子,那白菀便算他干娘,这么一算,好像也没什么错漏。
“耶律馥”被堵了嘴,悻悻然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