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兰不懂这些,她连字都认不得太多,何况写。
但屋子里除过她一个奴才也没有,总不能让皇上自己动手吧。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案前,学着妹妹那天的样子,一圈一圈地,磨那块漆烟徽墨。
“不是这样的,来,朕告诉你。”
济兰依言把墨锭放下,没防备康熙抓住她的手,一下子把她整个人都拥入怀中,然后稍稍使点气力,把济兰托起来,放在条案上。
“可别乱动啊。朕案上这套文房四宝,是宋朝古物来着。碎了一样,整套都用不得。把三官保和你的兄弟们全发配去给披甲人为奴,也赔不起。”
济兰不敢哭也不敢喊,战战兢兢地坐着。
“朕今天才瞧仔细你眉毛眼睛。老低着头干什么,长得又不丑。”
“皇上不是,有事问奴才吗?”
“哦,对,差点忘了。桃若说,你比她还白。朕不信。你自己说说看好了。”
“奴才……”
“可不能欺君啊。这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济兰思前想后,决定说实话。
“是,奴才是比她,白一点,就一点儿。”
康熙看着济兰的眼睛,确信她没撒谎。
那可真奇了。
桃若的皮肉,他拥有过那么多女人,也没有能胜过的,济兰竟然比她还白。
“衣裳脱下来,朕要验验。”
“皇上……”
“放心吧,朕绝不碰你一下。天子一言九鼎。”
为表无意临幸,他干脆把椅子拉开坐下,离济兰远远的。
济兰知道现在皇上和颜悦色,不代表他能一直不生气。
她慢慢地把上衣的钮子都解开,脱下来叠好,整齐放在膝上。
康熙觉得,没有任何一句诗词,能够恰如其分地形容眼前的美景。
她何止比桃若白一点点。
看来,她那个死去的丈夫确实不行。
这样一个尤物放在家里,竟然三四年没有怀孕。
条案上备着澄心堂纸,坚洁如玉。康熙把它拿起来,在济兰的皮肤上比了比。
“就连它,都胜不过你。”
济兰被那宣纸不经意间刺激了一下,没有控制住自己,微微颤抖,案上的玉器、瓷器便互相碰撞,发出些极动听的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