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种。”张开了眼直视着他的千夜,无奈地望着他,在有点受不了他靠得这么近后,她勉强地抬起左掌将他推开。
“若我让你再吃鬼差呢?”想起了她那夜大举吃鬼的举动后,他不免以为她是专门以食鬼为生。
地还是摇首,“鬼气对我来说毫无助益,吃了,也投用。”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要是不要命的敢再吸食鬼气一回,只怕她就得提早至黄泉报到了。
七曜心思辗转地瞧着她那张在烈日下,没被晒出半分嫣红,反倒比前些日子更苍白的面容,深想了许久后,他一手解开胸前的光明铠,拉开了衣领后,再拉来她那冰凉的小手。
在她右手的掌心即将触碰到他的颈闻之际,蓦然睁开眼的千夜,见状后不暇细想,使劲地自他掌心中抽开自己的手,并缩躲着身子连连往后退离了老远。
“走、走开……”她抑止不住音调里的颤抖。
七曜意外地挑挑眉,“宁可死自己也不愿伤我一根寒毛?”
她伤了无数鬼差,就是没伤过他;她可以把命进到他的刀前来,也不愿看到他遭到半分伤……这个贵为一国千金的公主,为何会把他看得那么重要?
撇过头去的千夜,无心去理会他话里讽刺的意味,乏力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滚滚无尽的黄沙走去,渴望在她倒下之前,能够在这片漠地里,找到任何一种除了人以外有生命的东西。
不消片刻即来到她面前挡住她去向的七曜,不死心地再次朝她伸出手。而比他更固执的千夜。又饿又累之余,再也不想对他说什么道理或是解释些什么,衣袖一翻,不惜与碍路的他动起手来。
只手就轻松将她擒住的七曜,根本就不将她此时因耗尽了体力,而绵软无力的软拳看在眼里,一掌环上她的腰际,恢铁臂,就将她捉来按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无力抵抗的千夜,只能半闭着星眸,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毫无预期的,他忽地俯下身准确地吻住她,反应不过来的她登时呆住,忘了先前与他在僵持些什么,只是张大了杏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成功地拉走她的注意力后,他抬起一掌抚上她的眼睫催她闭上眼。当她如他所愿地合上眼眸后,他不着痕迹地拉起她,将它轻按在他的颈间,紧接着:他的身子大大一震。
的掌心,仿佛像是急急卷走万物的狂风,又像是要吸尽一切的璇涡似的,透过彼此间的肤触,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迅速流失,源源不竭地遭她吸取而去。来得太快且让他没有准备的冲击,令他有片刻的晕眩,令他忍不住松开了她的唇……
在他的唇瓣一挪开,立即发觉自已再度获得生机的千夜,慌忙睁开眼,在看见他的所为后,急忙撇回右掌并推开他。
“你……。”站稳了脚步后的七曜,看向她的眼眸里,泛过了阵阵难解的眸光。
“你没事吧?”担心自己把他生气吸尽的千夜,焦急地探问着,很想冲上前看看他,但又不敢轻易靠上前去。
边喘着气,边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过一回,七曜发现,吸食了生气后的她,似乎再度有了活力,那双总是无神的美眸,此时看来盈盈似水,遭他吻过的芳唇,也添上了些许嫣虹……
人间里,怎会有这种仰赖其他生灵性命为生之人?
“你不是人。”他锁住她的眸心,笃定的音律自口中清晰地吐出。
千夜那张雪白的面容。在他的话一出口后,不自觉地变得更白了。
他眯细了眼,“你是什么东西?”
她如遭霄电狠狠一击,穿透风儿而来的言语,远比任何兵器都来得尖悦刺心,她颠颠倒倒地退了几步,一手按着胸口,感觉那颗藏在胸膛里的心,在淌血。
东西?
在他眼中,她甚至连个人都不是?
青山本不老,因雪白头。
坐落于皇城内城最偏远的西隅宫殿,紧临山脚的安阳宫,一如因隆冬大雪而安静无声的山岳,除了飞雪坠落的音韵外,静故无声。,“二师兄,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亦着脚坐在窗台边的千夜,边看着外头宛如滂沱大雨拟的飞雪,边问身后那个定时来看她的轩辕岳。
“别这样说自个儿。”正帮她在殿中各处的火盆里添加炭火的轩辕岳,忙里分心地皱了皱眉。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衣着相当单薄的她,不畏冷地朝窗外伸出一手,以掌心承接着外头落下来的雪花。
轩辕岳走至她的身边拉回她的手并为她关上窗扇。拿来厚重的毛毯披裹在她的身上后,才与她面对面坐下。
“你是我国的安阳公主,圣上的掌上明珠,我的师妹。”
“但我不像人。”她的声音里,除了无奈外,还深深藏着一份从无人发觉的伤痛。
“为何你会有这种想法?”心思没那么细密的轩辕岳,只觉得她看起来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但他不明白她近来怎么老是愁容满面。且愈来愈常说一些令人担心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