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沃奇沉默,然后缓缓起身。
可因为刚出院不久也没吃什么东西,起身便感觉一阵无力的眩晕感。
接着晃了晃脑袋,没有回答她的话。
只是带着在少女看来如同伪笑的微笑,注视广场上,那些自卫机关依然在处理那天爆炸后留在枫丹廷的创伤,慢慢开口:
“彻底的死亡,和以无关痛痒的代价活命,总得有个选择吧?”
“既往事已过,追究有什么用呢?”
“活着,就不错了。”
“……”
听着他将自己的过往如此看轻,字里行间更是表露出一股颇将生死看淡的坦然。
但就是这种表态,让她知道他依然是那样,还不纠正他这心态,到时候类似的事发生,又是一个人担着瞒着。
她讨厌别人瞒着她去做那些损己利人的事。
要扛一起扛。
“为什么冒险旅途中频繁动用邪眼……你总不可能一直接那些高风险的任务吧?”
从夏沃蕾口中得知让他折寿生命的罪魁祸首恰是几年前稻妻内战里那诡异的东西,娜维娅也直接问。
“……”闻言,安沃奇短暂地沉默了片刻。
“一个两年不到的普通冒险家,你有什么本事能和那些有十几年,几十年冒险经验,有神之眼的冒险家去抢那些任务?”
“靠愚人众给你的邪眼?”
“靠你烧命换来的短暂实力?”
“靠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针一样想要刺穿安沃奇的心,善意之人的质问总是这么震颤灵魂。
“抱歉……”
“这些事过去了,当下,我要回去看看安娅。”
刚想转身离开,可视线上方那刺眼的枯白色又让他一时间愣了神。
“娜维娅小姐,最近的理发店在哪,我去染个发。”
看着眼前的娜维娅,安沃奇平静说着。
“在你妹妹面前,继续隐瞒?”后者听到他的话,火气也是上来了。
“你知道她知道了你出国冒险的经历她会怎样想吗?!!”
“她知道她唯一的哥哥寿命可能不到40岁会怎——”
可她的话未完,就被他给大声打断。
“她的童年需要人来呵护,无一例外,只有我!”
“如果她的快乐是要我以痛苦去争取,那我就去争取!”
“我是安娅唯一的亲人,我必须要让她有世间最美好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