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焉受了惊吓,回到家中便一病不起。
三爷为此内疚不已,夙夜难寐,卖掉一间铺子,为轻焉送来一屋子补品,三不五时便来欢喜楼,探望轻焉的病情。好在,轻焉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两日就已大好。
赌坊里的事,多亏大爷、二爷瞒着,没让阮老夫人第一时间知晓,但这两日,老太太自己察觉异常,命阮福去查,很快便得知真相。
到底是缓了两日,阮老夫人的怒气虽大,并未伤及她的身子。
她向三爷发难,罚他一月禁足。
三爷讨价还价,承诺一月不出府,但在府中需来去自由。
阮老夫人允了,他便每日点卯一般,来轻焉的欢喜楼。
“阿元,你受苦了,是三叔对不住你。”三爷说着,抹起眼泪,他后来是越想越怕,若是温岂之没能出现,若是轻焉随他遭遇不测,他如何对得起大哥、大嫂,不必母亲打死他,他自己先吊死,可就算是死了,到了黄泉路上,见到已故的老爷子,他仍旧难辞其咎。
“三叔,你应我一件事,好不好?”轻焉拉住三爷,摇了摇他的胳膊。
三爷拍拍胸脯,“你说,三叔一定答应!”
他的豪言壮语,在听闻轻焉央求他再不上赌坊时,便不作数了。
“那地方倒也没有那么可怕,这次是意外,往后你记着,别跟着我去,我一个人,就不怕他们了!”
轻焉嘟了嘟嘴,面露沮丧。
三爷见状心疼坏了,“好!我答应你,这一个月,我都不再去了。”
他反正已经被老太太禁足,出不了府。
轻焉娇哼一声,扭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三爷讨好笑着,说要给她讲故事。
轻焉置若罔闻,拿起手边的机关小老虎玩儿。
三爷瞧一眼,鄙夷一哼,“这破玩意,有什么稀奇?改明儿,三叔专门给你做个,保管比这好上百倍。”
轻焉闻言眼眸一亮,抬起头来望着三爷,满面笑意。
三爷直觉不妙,皱起眉头后仰着身子,“怎么了?”
轻焉嘻嘻一笑,将机关小老虎放在他手里,“三叔说的话,不能不算数!我要比这大百倍的大大大——”她用手抡一个圈,“大老虎!”
三爷愣住,没有立即答应。
他刚说那一句自夸的话,说得轻松,没想到轻焉竟当了真,真要他做,倒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
轻焉抱手胸前,哼哼两声,“三叔说大话!不理你了。”
三爷连忙答应下来,自此之后,他来欢喜楼的次数渐少,三房院子里,刨木头的“刷刷”声不绝于耳。
轻焉病愈之后,脸上的结痂也已尽数脱落。新生的肌肤渐渐褪去嫩红、浮白,与原本完好之处融合。连大夫都觉得惊奇,没想到轻焉会好得这样快,“旁人生这毒疮,是铁定要留疤的,二小姐有福气,许是能好全。”
阮老夫人听说轻焉的脸能好,登时大喜。
轻焉没和任何人说,她连日来总梦见,有个仙人给她擦药……
这日,湘云带回消息,已探听到小春在龙虎军中,几经周转到了一个参将手中。轻焉当即便要去寻人,想到在逍遥坊发生的那些事,她不敢再独自外出,云怡因未照顾好她,被阮老夫人罚做苦力,她一个贴身丫鬟,已做了好几日苦力婆子的事,受府上其他小丫鬟嘲笑。
“二哥,你陪我去!”轻焉拉住湘云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