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距离筵席只有少数几个时辰,焱逆疲惫的伸了伸手臂,大步往黎阕宫走去,脚步停在了西宫紧闭的大门前,他的眼神露出说不出的眷恋。
跟在他身旁的李公公不知所措,犹豫的神色间带着深深的恐慌,见焱逆长腿一迈准备进入西宫之时,他忽然喊住了他。
“皇……上,夜美人她,她不在西宫。”
焱逆停下步子,侧首而后,深邃的褐色眸子困惑不已,“不在西宫?”
“回皇上,是的。”苍老的容颜上已有薄汗沁出。
“她去哪里了?”焱逆抬起头看了眼西宫,丢下李公公用力推开了西宫的大门,依旧是那副景象,只是在跨进之时,焱逆就可以深深的感觉到里面的凄凉。
她不在,是真的不在。
屋内的榻上,锦被杂乱的散落在地,足以可见里面的人儿被带走时的急促和鲁莽,大掌倏地收紧,焱逆冷色阴霾的看着一边低着头的李公公,“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李公公面露难色,不知怎么开口。
“说。”焱逆不语,拎起李公公的衣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他竟然开始害怕。
…血舞倾国
通往溪园的羊肠小道上,一个穿着水色衣衫女子翩然跳跃着在青石路上,而她的身边则跟着一个白色衣衫的男子。
“贤王,你为何要戴着面具?”溪宿跳到衣若尘跟前,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伊人靠的如此之近,那熟悉的香味倾入鼻尖,衣若尘撇过眼神,淡淡的回了句,“本王容颜不堪,不方便露出。”
溪宿莞尔,转而跟他并肩走着,“可是我觉得贤王的眼睛,很漂亮。”
“谢公主称赞。”那淡泊的语气让溪宿有了挫败。
“而且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不依不饶的,想要唤起男子的记忆。
但是若尘只是继续装傻,不明所以的看着溪宿。
“算了。”见男子那眼中连一丝破绽也没有,她转溜了眼珠,决定以后再慢慢套出他的话,“反正………他都已经死了。”
死了?衣若尘气结,是谁说他死了?但转念一想,他无缘无故消失在凤汝国,宫内似乎也只能宣布他逝世来掩盖事情的真相,想到此,他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那真是可惜,他是公主的朋友?”
“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溪宿摆摆手,说的云淡风轻。
而这一回,衣若尘掩在面具下的俊颜终于开始有点扭曲了。
他们做了几年的夫妻,她居然说他是无关紧要的人?真是……气死他了。
七十四章 孕有无言
就在沉默才刚刚弥漫了不久,左偒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他们眼前,溪宿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如翩跹的蝴蝶一样跑了过去。
“左偒,左偒。”溪宿似乎十分待见左偒,笑的万分灿烂。
不远处的左偒见到叫住他的是溪宿,当下冷了脸色,虽然他很欣赏溪宿的智慧和个性,但是她不仅挑起了战争让无数壮汉死在异乡更是出尔反尔趁他被陷害之时毁了签订的协议,他们不知在战场上交锋多少次,他对溪宿,还是无法有宽容的心去对待。
想着想着,左偒便装作没有听见一样拔腿就走。
“喂,你明明看见我了,干嘛装作没看见。”溪宿一把拉住他,不让这个脸色很臭的男人走掉。
“溪宿公主?”左偒故意提高声音,看起来很惊讶。
“少装了。”溪宿轻叱,“你的心肠不知道多小,本来战场上的潜规则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为了得到胜利,我的小伎俩根本不算什么,你有必要计较到现在吗?”回到焱朝的一路上他都没有用正眼瞧过她,是怎样,他看不起她喔。
“公主,你可能不知道你的伎俩让我朝损失了多少精兵,本来他们是不用牺牲的,很快就可以回到家中与一家老小团圆了,合约签了就要遵守,不守信的人不配让我理睬。”左偒吹胡子瞪眼的吼了吼溪宿,用了甩手离开。
他要保持风度,他家亲爱的可是说了生气容易变老,她就不会要他了,所以他要保持镇静。
溪宿依旧含笑,无所谓的收回被甩开的柔胰,干瞪眼的看着左偒怒气气冲冲如逃难般离开的身影,只是那笑越来越牵强。
“公主,你没事吧?”衣若尘担心的看着溪宿,即使心脏已经痛到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曾经只属于他的小女人眼中不再有了他,反而装满了别人。
是他的失败,是他的错,因为他离开了她,让她一个人面对他的消失彷徨不知,面对溪商的病逝伤心欲绝,他错过了她一生中最痛的时候,而现在他想要弥补,她还会接受吗?
“没事。”溪宿摇了摇头,埋着头继续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