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桥大喝一声:“停了!来人!把南霸王给我押上来!”
一听不再打了,衙役们解脱地长舒了一口气。两个衙役撒气地将南霸王推到板桥的面前,将他打跪下。
板桥重拍一声惊堂木:“混帐王八!既知石头不能开口,为何指它为证人,戏弄本官?”不让南霸王有还口的机会,板桥令道,“来呀,将这刁贼重责五十大板!”
这一下,就够他南霸王喝两壶的喽,被戏弄的衙役将一腔怨气尽情地宣泄了出来,直打得南霸王差点就断了气。
旁边陪审的各路霸王早就吓得小尿湿了裤裆。衙役拎了一桶冷水将昏死过去的南霸王冲醒了。
“说!谁作你的赈灾证人?”板桥喝道。
南霸王到底是个硬骨头,到这时候了,竟然硬口道:“呸,爷爷自个儿就是证人,你还能把俺怎么着?皇粮皇款,上得我手,该是我得,死也是这么多。”
板桥听了此言,捂起了大脑门,不作声了。他身边的书吏快速地记录着。围观的人群一看县令没了言语,又是一片唏嘘。
板桥突然抬头问书吏:“一字不差地都记上了吗?”
书吏说:“一字不差,都记上了。”
“拿来我看看。”板桥看了一下记录,吩咐鲍根发道:“师爷,让他画押!”
爬在地上直不起腰的南霸王满不在乎地画上了押。
人们议论纷纷——“南霸王厉害,到底没让他开得了口。”“县令也就这么大本事了。”“文人就是文人。斗不过武人。”
鲍根发将南霸王签过字画过押的记录交给板桥。板桥冷冷地笑了一下,说:“现在本官宣判:南霸王胡庆生欺上瞒下,拒不交待赈灾贪污之实情,并公然在供词中辱骂皇上,罪大恶极,判处死刑。所有家产即刻没收,一律充公!押下去,打入死牢!”说着丢出了一根令箭牌。
南霸王牯牛似地叫嚷道:“你凭什么判俺死罪?俺什么也没说,你断不了俺!”
“行啊,本官让你死个明白。”板桥说着用笔在供词上圈了什么,让鲍根发拿给他看。“‘皇粮皇款,上得我手,该是我得,死也是这么多。’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是的。”
原来南乡的土霸王说下的每句第一个字合起来就是“皇上该死”。南霸王耍嘴皮功夫算是耍到人头上了。当鲍根发指给他看时,硬气的南霸王一下子软瘫了。
衙役将死囚牌插在了南霸王的后脖里,拖了下去。
人们不知怎么回事,惊讶不已。
那几个陪审的土霸王脸色全都变了,还不知道这位貌似糊涂的县太爷会在哪里找到自己的岔子,一个个手脚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颤抖了起来。东霸王第一个跪倒在原地,他的头上汗水直淋。一见强硬的东、南霸王垮了,西乡、北乡的霸王纷纷磕头求饶。
“你们谁先说?”板桥不紧不慢地说。
东霸王:“小的说,小的说。救济款人均所得,所得200文。”
“救济粮呢?”
“粮,粮,这个粮……啊,我想起来了,没发粮,就是让老百姓用救济款200文到衙署指定的粮行去买。”
“哪几家粮行?”
没等东霸王说,围观的百姓替他说了:“郎启明的粮行!”“贺家粮行”“丰凯粮行!”……
鲍根发止住了百姓的叫喊。
板桥盯视着东霸王:“说,你得了多少?”
“啊?”东霸王的耳朵发了懵,瞪大着眼球看着板桥,他的脑门上又一批汗水沁了出来。“大人,小,小的没听明白。”
板桥冷笑着没说话。
“说!你得了多少!”“不说就打死他!”“打死他们这些恶霸!”百姓群情激昂,有人将石块、果皮之类的东西砸向跪着的霸王们!
“不说?来人!”板桥一声断喝。
上来几个衙役:“小的在!”
“给我打到死牢里去……”
东霸王哭喊着求饶道:“别别别,大人,大人啊,俺俺俺说还不行吗?小的得了五千两银子,一万斤麦子……”
百姓们大哗!
“还有吗?”板桥盯视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