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算完美了。
等当再度醒来的时候,再次以全新的目光审视眼前的世界的时候,他发现,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是陌生而又亲近的,宽大的屋舍,以及富有男子铮铮之气的装饰,这里,似乎是个武将之家。
四岁持刀、九岁拉弓,他的一生,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被视作帝国的英雄在培养,原因无它,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帝国的英雄,继承了父亲殊荣血脉的自己,就注定要成为父亲那般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十二岁披甲上阵,十六岁指挥千军,方方加冠年华,便于三军前执掌帅印,雄视野六。合八荒,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败对手,攻下对方所有的城池,从而创建超越父辈的功勋。
这是他毕生的心愿。
他不想再被当做“英雄的儿子”,他要成为独立的英雄。
“军帅,我等已经截断对方粮草三月,据闻,对方城中已经出现易子相食的人间惨剧,所以对方国君不得不在指责声中,献出降表,向我国俯首称臣。”
“喔?是吗?”
得意非凡,处在而立之年,他正值体力的巅峰,勃勃的野心这才施展小半,敌手就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酣战需求。
“八年而已,我就已经平定三国,这,是第四国,是我的最后一站。”
束紧腰带,他得以地甚至不在得胜钩上放置自己最为擅长的方天画戟,而是只佩戴着腰间一柄长剑,纵马飞出军营,携带三百铁骑大胆前往对方都城接纳降臣。
马蹄疾快,卷起灰尘如雾,隔着数里之遥,对方墙头便已骚动,但见一列旗帜倒下,示意拜伏,而后吊桥放落,护城河形同虚设。
昔日君主,此刻解去华服,如同一名从牢狱中刚刚走出的老人,头发苍白混乱、身披素衣,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握着一卷降表,跪在了吊桥上方。
“吁——”
勒紧缰绳,胯下的乌骓马发出长嘶。
他虎目雄雄,扫动过对方寂静的墙头,然则并未发现有杀机暗伏,这时,他才自信已将这些病骨骷髅打怕,令他们再也无从生起反抗的愚蠢念头。
手指对方的鼻梁,他开怀大笑,十一年前,这个男人还在国君的酒会上讥笑自己目光太锐,将来不得善终,可是而今,他高高在上,对方则以卑微的姿态跪在他的面前。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他笑道,“若是你能遇见今日这般的情形,当年是否还会有勇气奚落于我?”
“有何不敢?”
谁知,那国君冷冷应声道,“将军只看得到眼前,却看不到身后;将军将死之人,我有何惧?”
“什么?”
凝眼紧张看向墙头,他看到上方寂静祥和,并非有甲士藏匿,这才留意到,身后弓弩扯开,两旁护卫如潮水退去,将他一人丢在护城河前,与降臣单独相望。
拨转马头,他低声吼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是三军主帅!”
“奉天子命,接纳降臣,诛杀罪臣!”
副将冷冷起声,姿态与帐中完全不同,“事到如今,也就告诉你吧!你断绝敌手粮食三月,以至于逼出活人相食的惨剧,令我国蒙羞,受天下万夫所指!为清明我国声誉,所以,国君这才应允降臣,先诛罪臣,再受降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