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启也很高兴。不过,他高兴并非因为要娶妻了,而是因为焦怀卿和李承茂将店铺和学堂的事宜都办得有声有色。
而在婚礼的前一天,惜玉告诉沈嫣:“侯爷比前几天还要高兴,倒是老夫人不知怎地一早起来脸色就非常难看,对身边伺候的丫鬟奴才不是打骂便是责罚,苛刻得很。”
“她可是受了谁的刺激?”沈嫣以为古怪,“侯府要迎户部尚书的女儿进门,她不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么?”
“谁知道呢?昨儿还好好的。”
沈嫣没有理会,单单想到焦氏满心欢喜盼得魏敏进门,之后却现魏敏跟自己是一国的,她便要笑出声来。
这天晚上,李承启坚持留在了御香苑过夜。
是夜月亮很圆,月光很亮,躺在床上的人可以看清彼此的面颊。李承启抱着沈嫣,有意刺激她道:“以后有了妻子我便不能三天两头往你这里跑了。”说罢这句话,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渴望找到哪怕是一丝的不痛快。
沈嫣一刹愕然之后却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笑靥。她说:“这是肯定的。”她从来没有渴望过李承启会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所以他说出这样的话,她除了觉得有些突然也别无其他。更何况,他要娶的人是自己信得过的敏敏姐?
在她脸上未有见到丝毫不高兴的神色,李承启不舒服了。男人最想看到的,莫过于自己疼惜的女人吃醋的样子?她却没有。一个女人,怎会做到如此宽容?在后宫长大的他,不相信会有愿意与她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女人。如今的敏嘉皇太后不是,仙逝的端静皇后也不是。那些年,她们因为文帝而生的战争从未停止过。他的女人,就不会生那样的争斗?
“总有一天你会在意。”他笃定地说完,便抱着她睡了。
沈嫣在他怀里,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但她却不是十分清楚自己失眠的因由。或许,是想到焦氏被耍弄后难堪的样子令她兴奋,也或许是因为……一些旁的什么东西。
李承启和魏敏的婚礼,隆重得轰动了整个宁安城。大小官员、贵族、富商豪绅,都积极地参加了这场婚宴。
吉时快到的时候,李承启的贴身侍婢紫藤却来到了御香苑。
届时沈嫣因为昨夜没睡好,尚且躺在床榻。紫藤急急闯进屋,在内室外便传了李承启的话说:“侯爷让沈娘子打扮喜气些到正堂见客。”
正堂正举行婚礼,她一个侍妾有何资格抛头露面?她很有些意外。但在紫藤的催促和监督下,她还是稍作点缀,穿了一身华服来到了正堂。
霎时间,司仪宣告礼词之声、宾客贺喜之声不绝于耳。正堂的热闹,与沈嫣上一世嫁入侯府时的冷清形成强烈比照。
目光落在李承启身上,沈嫣不仅看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新郎官,还看到了一个未来将她痛恨的那些人踩在脚下,关进牢狱的胜利者。看到这样的他,她是那样的欢喜,放佛他身边的新娘,就是自己一般。
礼成,李承启却拉着魏敏的手,高兴地对满堂宾客宣布:“从今尔后,魏氏便是本侯的正室夫人,而沈氏……”他看向门外的沈嫣,松开抓住魏敏的手,朝她走了去,将她牵进屋道:“昨日已备好所有文书,沈氏将作为本侯的平妻,与魏氏享有同等地位。”
听言,沈嫣愕然望向了他,满堂宾客出一片唏嘘之后则看向了焦氏。
焦氏面容晦暗却没有半句反对的话。宾客见状重展了笑颜,道贺声让满堂尽显喧哗。
这就是李承启要给自己的惊喜?他是怎样说服焦氏的?魏敏事先知道吗?沈嫣最担心的,莫过于魏敏。她看向她,生怕她因此事心生芥蒂。可是,魏敏盖着红盖头,她看不到她的脸。
这时,魏敏却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冲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让她安心。
这一刻,沈嫣心底当真升起了一股暖流。李承启给的惊喜,魏敏给的感动,她决意好好珍藏。
她是罪臣之女,是被前夫提过休书的人,能成为平妻,身板算是真正能硬起来了。她没有妄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身份,但拥有这样的身份,她很欢喜。
焦氏看到魏敏握住沈嫣的手,蹙紧了眉头。不过,想着魏氏不过是在人前做做宽容大度的样子,她的眉头也便舒展开了。这点小动作,尚且没有挑衅到她。
新房是沈嫣上一世住过的东苑,恰在御香苑的东边,日后便是魏敏的居所。
这一夜,东苑闹洞房很热闹,御香苑这头便显得异常冷清。沈嫣白间几乎睡了一天,夜深了自有些睡不着。无聊之下,她便抱了暖炉,拿了鱼食到荷塘边喂起了鱼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东苑也安静下来了。喝了许多酒的李承启,在魏敏身边坐了许久都没有揭开她的红盖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