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妧点点头,眼里似乎十分震惊。
“她言语冒犯了靖南王的义子,就被他们抓走了。三岁的小孩子,懂得什么叫冒犯。他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是要让她去做那些不堪的事!”
姜乐突然愿意说了,王妧没有迟疑,紧接着又问:“这些事是花五娘告诉你的?她让你来刺杀靖南王的义子?”
姜乐虽然不解王妧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肯定。
“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来呢?”
姜乐张了张嘴,他可以为花五娘想出很多个理由,可是无论哪一个,都带着瑕疵。他无言以对。
不过,这个问题,王妧也没有等待姜乐的回答。
“陈舞下毒害死了他从小养大的两只猎犬,他报复陈舞的时候,恰好遇上你了,你受了一身伤是为了救陈舞,对不对?”
王妧的这个推断很快就得到姜乐的肯定。她已经没有什么要问姜乐的了。
“那个孩子被你抓了吗?”她看向赵玄的时候,目光是疑惑的。
赵玄也在一旁听着姜乐的控诉,不时露出一个嗤笑。最后他望着王妧,如果王妧敢谴责他做出这种事,他就二话不说地把姜乐杀了。
可是她没有。她发问时,语气平和。她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没有。”于是,他脱口回答了,心情平静得好像是在和王妧闲话家常。
而且,他也很高兴看到王妧相信了他的话。
姜乐又怒了,他和这种谎话连篇的家伙天生不对付。
“你别信他。”姜乐高声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去市井里打听打听,被他祸害的女子有多少,她们都有冤无处说。”
王妧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他做过什么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敢说我知道得很清楚。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说谎。”
赵玄太自负了,自负到认为,即便他真的这么做了,旁人也拿他毫无办法。他没必要说谎,所以对她说了实话。
“花五娘隐瞒了她的另一个身份,她的生父出卖了我的妹妹,害得……”王妧说了一半,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灼热。她没有把话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另起话头。
在这期间,姜乐和赵玄竟都没有说话。
“她让你来刺杀靖南王义子的目的不得而知,但是他,”王妧转身指着陈柘的方向,说道,“他的弟弟让他来这里,就是来送死的。”
赵玄满意地点了点头。
事情已经揭开了一半的面纱。陈柘来这里给他的弟弟做了替罪羊,赵玄设陷阱拿下陈舞的目的落了空。
陈柘的嘴巴被堵住了,可是他的耳朵没有。他极力地试图挣脱身后的侍卫,嘴里还发出呜唈的愤懑的声响。
可惜赵玄没有理会,任由他挣扎到失去最后的力气。
正在这个时候,楼中骤然响起了铮铮作响的琵琶声。
屋瓦坠地,马匹嘶鸣,刀戈相击,声动天地。
十面埋伏。
众人转头看去,台上的乐伶沉浸在自己十指交织出来的乐声中。
大批黑衣人出现了,包围了整座心悦楼。他们身上的黑衣,手臂处都绣了一片殷红似血的槭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