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救王妧要他救的人,但他并不焦躁,对自己的能力信心十足;他也是来杀王妧的,但他没有对她露出凶狠的神色。
无仇无怨,他只是要她死。
王姗能看到事实上并不存在的东西,可谁能证明不存在的东西是真的不存在?
当年他遇到王姗的时候,他也不相信王姗的话。
然后他的小徒弟死了。
要是他相信王姗,他的小徒弟就不会死了。所以他跟着王姗离开了九仞山,成了雀部的人,为王姗治病。
既然王姗说,王妧会死在他手里,那他就这么做吧。
他睁开眼,对上了王妧平静的目光。
有仆从来请二人移步厢房。
黄三针当先,王妧随后跟上。
踏入厢房,最先看见的竟是严阵以待的侍卫。王妧二人被一种森然可怖的视线扫视了一遍,脚步一顿,然后才走向靖南王所在的侧间。
王妧看到面沉如水的赵玄和忧思重重的黎焜,她也知道靖南王的情况不容乐观。
黄三针嘴角不屑地向下一撇。他放下药箱,打开了小锁。
看得一众侍卫神色一紧。
谁知黄三针什么也没做,他径自走向靖南王,拉过靖南王的一只手,闭目把起脉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手,神情既不过分凝重,也不轻松。只是在看向王妧的时候,他露出了几分为难。
“他所中之毒名叫‘易箦’,中毒不浅了,但是有我在,暂时死不了。”黄三针突然说。
什么叫暂时死不了?
赵玄盯着黄三针,开口问道:“这么说,你能治?”
黄三针却笑了。
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呵欠,他才说:“人之将死,他已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不然,这毒为什么叫‘易箦’呢?”
只有死人才要用箦席卷起来。
也就是说,靖南王必死无疑了。
赵玄阴沉地听他说完,手一抬,站在黄三针身后的侍卫得令,陡然动手,按住了这个瘦弱的大夫。
黄三针歪着头,大笑出声。
“你拿下我,也救不了中了‘易箦’的人。这毒侵入脏腑,无药可解。你要他速死,那就直接给他一刀,要他再苟活一阵子,就得听我的。”
屋子里陷入沉寂。
黄三针不管自己的话带来的震撼,依旧念着自己要做的事。
他望着王妧说:“可惜啊,你再找个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