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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杀人（第1页）

缺德四子至今都不知道，秦生早就发现四人经常在侯家密谋坏事。全县除了自家的屋顶，就是侯家屋顶他待的时间最长。

白天秦氏夫妇的争执，也让秦生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侯家的房顶。四人在屋内的密谋，秦生都在房顶听得一清二楚，侯广志说漏嘴时，秦生就从窗户偷偷潜入了他的房间，那瓶拂香散就正正的摆在桌上。

拿了拂香散，秦生又踩着屋顶一路回到自己房间，找了一个空瓷瓶，屏住呼吸，把拂香散全部倒在里面。拿着空瓶又去往伙房，把盐装到之前的位置，又一路跑回侯广志家，四个人还在那儿商量如何投毒放火。

把瓶子放回原处，确保房内一切看起来和之前一样，秦生这才退出侯家回去。

午饭时他便一直思考着之后的计划，午饭吃完，心中计议已定，回到房间，为了验证这拂香散的药效，他打开瓶子轻嗅了嗅，便一直睡到了傍晚。

此时小舟正载着秦生和昏迷不醒的缺德四子顺流而下，秦生满脸是血，却也没工夫去擦，他正忙着把四个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扒下。

把四人扒了个精光，随身的物品取出放在一旁，他又将衣服全部放在河水里浸湿，再用湿衣紧紧蒙住四人的口鼻。

秦生对四人本来并无太大恶意，初到合德县就已听说了四人不少恶行，出于义愤，他才开始想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希望四个恶少能省悟自己所作所为对别人带来的伤害。

然而这次他们竟然威胁到了自己亲人的生命，这是秦生无法容忍的，所以缺德四子，今夜，必须死。

蒙好四人口鼻，秦生又快速摇起了橹，为了遮掩行迹，他只能拼接微弱的月光辨认方向。所幸过船的河道都没有礁石，但只能看见河岸的轮廓，耳中只有水声想起，这样在黑夜中行船，就好像在怪物的肠胃里穿行。

那种似有东西隐藏在前方，随时会撞个头破血流的感觉让秦生想慢一些，想停下来。可他仍飞快地摇着船。必须在凌晨之前尽可能的远离合德县，离合德县越远，他的行踪和四人的尸首也就越难被发现。

摇了一个时辰的橹，秦生已感到手臂发酸，又蹲下来检查四人，伸手到几人颈部去探脉搏，都已不再跳动。便又取下四人的衣服，再次浸在河水里捞出，袖口全部扎紧，把之前搬上的石头填到衣服里，再把两头也扎紧。

四人的衣服成了四个装满石头的布袋子，秦生拿两边的袖子分别把四个布袋系在四人的脖子上，保险起见，他把袖子狠狠勒入肉中，再牢牢打上死结，又用裤子在外绑了一圈。做完一切，已是满头大汗，这才坐下来查看几人的物品。

一个已被他掉包的瓷瓶，一根竹管，一支火折，几罐火油，四人资质认证的玉牌，还有一些散碎银两和一些吃的。

秦生因为没有灵根，测试官并没有给他玉牌，然而各人的玉牌上除了印上资质外，毕业证书上的信息也一并印在上面，别人拿了根本无用。直接把四个玉牌和瓷瓶丢入河中，其余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用河水把脸上的血迹洗去，胳膊已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秦生却知道自己还不能休息，又起身卖力地摇起船橹。

手使不上力气，就借助身体的摇晃，秦生就这样驶着小船直到天空开始泛白。

确认河岸两旁是没有人迹的深林，秦生不再摇船，费力地把四人的腿移到船舷外挂着，又抱起一个个绑着石头的脑袋，一一甩入河中。

随着最后“扑通”的入水声，杜勋的尸体也沉入河中。秦生又驶过了几个湾，这才找了处浅滩停下。

连推带拉地把船弄上了岸，在上面浇上火油，用火折子把船身点着。做完一切，秦生又朝着来时的方向，缓缓跪了下来。

尽管秦生并不喜欢秦家夫妇过度的怜悯，但他们的养育之恩始终铭记在心。他并不会因为父亲对秦家有恩就觉得心安理得，虽然秦氏夫妇自然认为该在他身上报恩，他却难以坦然受之。

“秦叔，秦婶，恕生儿不肖，您们的养育之恩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他知道，自己留在秦家只是一个累赘，无论他如何健壮，只要他无法修炼，许多需要灵气启动的东西他都无法操作，而且不管他怎么看待自己，整个秦家甚至全县都会视他为弱势。

秦玉怜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早已视她作自己的亲妹妹，且不论自己娶了她是否会开心，他绝不愿让秦玉怜以后生活在不幸之中。

至于去佛国，唯一的办法就是秦卫国带他乘船偷渡。可要跨越的是几千里的海域，据说还有上古龙族后裔盘踞海底，在海上行船的除了做非法生意的商人，就只有亡命的海盗。去佛国，就纯粹是拿秦卫国和自己的命去赌一丝缥缈的希望。

在秦家夫妇争执之时，秦生就已知道，只有自己离开，对自己、对秦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秦生这才站起。走到火船旁，用小刀割下一缕头发，扔入熊熊烈火：“现在，秦生和缺德四子一起死了。从今以后，只有李生！”

他一夜的行动，就是要让人以为他和缺德四子一起失踪在江河之上。就算县上无人看见他和缺德四子一起走向河边，猎狗的追踪和河边的痕迹也会引导调查者这样去思考。

沿河的村镇没有人见小船驶过，调查就有可能涉及水底，他尽量远离合德县，这样四子的尸体就难以被找到，现在再把小船离远一些烧掉，就算有人发现烧船的痕迹，在附近也是找不到那几个人的。

只要缺德四子的尸体不被人发现，他也不被察觉身份，秦生这个人就和缺德四子一样，彻底失踪。这样他就不会被官府通缉，秦家也能因此不被那四恶少家报复。

看着烈火瞬间将头发吞噬，李生的力气也像瞬间被抽空，他一下坐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有这么累吗？”他自嘲的笑了笑。“凡人的身躯果然经不住折腾啊！”

也不再挣扎着站起，退得离火堆远些，仰头便躺在了地上。“七品灵根？四个？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只是刚合上眼，眼皮就似有千钧重，再也睁不开，李生就这样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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