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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惊魂（第1页）

纵然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疲劳，李生睡得却并不安生，一直出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也不知在床上倒了多久，李生已经完全清醒，睁眼看了看窗外，仍是一片漆黑，自觉精神尚未恢复，又闭眼休息。

这时就在一片寂静中，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在翻动泥土，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黑夜中听来却格外清晰。

李生一开始也没有在意，以为是田鼠之类在刨土，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响，似有什么巨物要从土里钻出。

李生再难安心，摸着黑出去查看。

这恐怕是李生经历过最黑暗的夜晚，星月无光，双眼就如同被一块厚厚的黑布缠住，必须把手掌放在脸前才能看出轮廓。

跌跌撞撞地摸出了门，扶着屋墙朝着声音的方向靠近。走到墙角，声音是从稍远处传来，靠着墙角，李生不敢再远离，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真有危险是无法反抗的。可那声音又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当即决定回去找铲子。

正转身准备拿着铲子再回来，天色忽然一亮，由于阵法的缘故，此地天亮并不是从天边先泛起白光，而是像在屋内开灯一样，四下同时亮起。

虽然还是很暗，可那种仿佛被蒙住双眼的感觉终于消失，隐隐能看到事物的影子。李生于是回头向着声音来处看去，那景象却让他瞬间头皮发麻：一只像是人手的影子正从漆黑的大地中钻出，那个地方赫然正是他埋葬老者的所在！

恐惧像是一条冰冷的巨蟒，死死缠住了李生，让他呼吸困难，动弹不得。“啪”那手的影子撑在了地面，像是要把身体从地下拔起。

看到这一幕，李生浑身冰凉，但很快，惊恐就转化成了愤怒，他飞速跑向那只手，地上还倒着昨天没拿回的锄头，抓起锄头，狠狠地就朝那只手砸去。

一锄一锄地砸向那只手，李生嘴里还在疯狂地嘶吼，仿佛这样大喊着能给予他勇气。

天色越来越明，一切也越发清晰，李生看得分明：那只手就是老头的手！锄头好像没有砸中过那只手，甚至连衣服都还完好无损。

李生愈发疯狂，拼命地叫喊，一锄接着一锄地砸下，可那只手移来移去，无论他怎样用力去砸，总是会在锄头落下时躲开。

虎口已被震得鲜血淋漓，李生却浑然不觉，鲜血已浸湿了木柄，锄头终于从他手中滑脱。大口喘着气，弯腰去捡地上的锄头，突然被绊了一下，李生摔倒在地。

想着从地下伸出的手，他出于本能的又滚了几圈想要远离。此时天已大亮，躺倒在地上，刺目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翻身爬起，李生又要去捡锄头，可起来再看，哪还有什么手？昨天刚埋好的土坑被他挖了大半，几根烧焦的枯骨还埋在土里。

看着狼藉的土坑，李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张着嘴，身体一上一下地呼着气。

难道只是一场噩梦?可自己又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呢？现在是醒？还是梦？

呼吸渐匀，又低头看了看双手，鲜血染红了整个手掌，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疼痛开始传来，清晰的痛感让李生愿意相信自己身处现实。

撑着地面站起，两只大臂也已酸麻，回到木屋拿起铲子，李生再次将土坑埋好。

将土牢牢拍实，李生这才去清洗包扎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