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便听阿离的,如若你有事,传召暗影去宫内寻我便好。”这句话他没说腻,初时离都要听腻了,摆了摆手。“阿烨的所有话我都记着,所以你快些进宫吧,母妃也定在宫中等你。”路凌烨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身消失在暗处。初时离回头又看了眼那庭院之中的路胜捷,满眼不屑的嘲讽,但在他转身要离去的一瞬间,身后传来路胜捷幽幽的声音。“不必藏了,观了这么久也该出来见上一见。”是给你用的吧初时离闻言一愣,但地上好脏,他不想下去。路胜捷见过了好一会,也没人出现,眉头皱的死紧。“你还真当孤聋吗!孤早就听见了声响,况且来都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失策了初时离想着,但也知他们离得不近不远,前前后后又说了这么长时间,路胜捷能听见动静,也合常理。他见状面上依旧清冷,不见丝毫惊恐,先是对着暗处的某个方位晃了晃手中的千影卫令牌,随之才落了地,慢慢从暗中走了出来。路胜捷见到来人之后,阴翳的眼眸闪过错愕,但转瞬即逝,心下瞬间了然,声音冷的如寒风刺骨。“时离真是好演技,孤是不是该夸你聪明,竟敢连孤也算计!”初时离一身黑衣紧身,显得出腰肢纤细,身材颀长,被挽起的白发在夜色中随风轻飘,那双银眸更是让人只见一眼便心生寒意,浑身的气势都不免多了几分凌厉。他冷笑一声,也懒得再装下去了。“倒也不必,时离自知还是有点谋略在心上,只不过庶子不足与谋,殿下配不上罢了。”大致意思就是说我不和傻子玩,而那个傻子是谁,当然不言而喻。路胜捷哪能听不出来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眸光犀利,气的咬牙切齿。“孤竟不知时离还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殿下不知道的事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初时离的声音懒散,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这把路胜捷激的怒意更甚,他满眼探究。“你到底还瞒着孤多少事情!”“凭什么告诉你。”初时离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感觉这话问的属实显得像是脑子有病。哦不对,他脑子本来就有病。随后他看向路胜捷的眼神中状似多了几分可怜。所以说,脑子有病的人坐什么皇位,全当他费费心,帮皇帝清理清理门户了。这么想着,初时离面上带着冷笑,浮现杀意。他轻轻招了招手,身后乃至屋顶的阴影处便显现出众多身穿黑衣,面带鬼具的影卫。他们皆是对着初时离低头半跪,只等主上发号施令。路胜捷原本被初时离变来变去的神情弄得满头雾水,但随之竟见他招出众多死士。这些人和上次刺杀他时分明是同一波,他当时领教过,身手全然不是常人能培养出来的,可为何初时离会有他心中疑惑,但知现下不是思考此事的时机,他抬眸,倒还算冷静。“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时离还真当孤傻?”说着,他的声音提高。“都出来!”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在院中的各个方向接连传来脚步声,在不远处的其他高处,同样冒出手拿弓箭的侍卫。初时离听到声响,眉头微微皱了皱,随之面色恢复如常。看来,就算自己开始时不现身,以他的身手也很难如阿烨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太子府。又失策了他扶了扶额头,没想到路胜捷还有学奸的一天。虽是如此,可初时离只是想着,心下倒是没有丝毫的慌张。反正他既然敢出来,那就是打定主意不让路胜捷活着出去。就是万一他要是擦破个皮,阿烨又要生气,一生气他就要哄人。
虽说最后也会好,但还真是个甜蜜的烦恼。初时离想着嘴角便带着笑,可这笑却让路胜捷的眉头皱的更紧。莫非他还留有后手?!初时离见状敛下笑意,抬头看向路胜捷。“殿下说的没错。”这话说的更是莫名其妙,路胜捷不免疑惑。“你什么意思?”初时离往后退了退,满眼玩味。“我说,时离确实当您是个傻的。”说完,他的神色转瞬冷了下来,沉声。“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不剩,全杀了!”他的命令刚下,那群黑衣人便瞬间冲了上去,都有着不要命一般的凶狠,宛如黑暗中忽闪忽现的鬼影,手下毫不留情,皆是一击毙命!与此同时,那些放箭的侍卫更是接连不断被突现的人抹了脖子。路胜捷不断向后退着,面色阴沉,他深知自己的侍卫根本就挡不住这些死士,但偏偏为了不出差错,他已然将大部分尽忠之人都调派到了皇宫初时离冷眼看着路胜捷的面容,笑意尽达眼底。可就在此时,一只箭羽突然划破黑暗朝他袭来!这箭来的太过莫名其妙,而且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皆是异常猛烈,能想象出拉弓之人力气之大,箭术之高。距离初时离最近的影卫率先反应过来,他本想用手上的刀将其挡住,却不料直接将箭一分为二,但是那箭刃却依旧直直刺去。而初时离虽是躲过了要害,但却是被刺中了胳膊,鲜血瞬间飞溅,将他的黑衣染的暗红。他忍着剧痛,抬眼目光凌冽的朝着来箭的方向望去。那射箭之人正是飞身站在高墙上的程枭!他的眸光阴沉,脸上的刀疤在黑夜中更是瘆人,浑身散发出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主上,现下来了援兵,是否撤退。”初时离听着周围的脚步声,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可就在他刚被带着走出几步,突然喉咙一热,一口黑血便喷了出来。这箭有毒!他猛地反应过来,半跪在地上,神色阴翳,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般,根本无法起身。就在这时,无数身穿盔甲的士兵将整个庭院围的水泄不通。就算影卫的实力再过强大,但对抗如此多的人,已然是寡不敌众。不多时,程枭亲自下场指挥,那些影卫便没了抵抗之力。程枭走上前,一剑搭上初时离的脖子,他神色漠然。“我见过你,在皇帝的寿宴上。”他似是想了想。“容貌确实脱俗,听闻琴技也是极好,所以,谁派你来的。”这问题跟前面的那些有关系?初时离不语,仅是冷眼看他。程枭见他就算处于下风,如此狼狈,但依旧不卑不亢,心下倒是产生了几分兴趣。他神色有些微妙,突然提到:“我听说捷儿前段日子让人制了一个巨大的纯金笼子。”他顿了顿,看向初时离清冷绝美的脸颊,唇角一勾,缓缓开口。“是,给你用的吧。”每每叫人难忘笼子?!初时离的心里顿时一惊,眉头紧蹙,面上终于算上有了点反应。而不仅是他,站在身后的路胜捷也是一愣,随即瞬间明白。自家舅舅分明是派人在监视他!他眸光深沉,心下不满,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只能暗暗记在了心上。程枭依旧是一脸的玩味和嚣张,丝毫不觉的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