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麟笑着,吐出三个字。“路凌烨。”初时离一愣,脑海中的身影一闪而过,轻声重复。“路凌烨”朔北麟见他反应,脸上笑意更深。“如何?你记得。”“不记得。”初时离突然冷声,脸色阴沉的厉害,抬脚走了出去。该死的!绝对有事瞒我!“你同他讲了什么?脸色难看成那样。”朔北清走进大殿,与初时离擦身而过,望着他脚下生风,不由好奇。朔北麟满眼玩味,慢条斯理的品茶,不紧不慢道。“没说太多,只不过讲了个杀父仇人的故事,好让他去中朝,与那狗皇帝来段相爱相杀的戏码。”这短短一句话可谓是道明一个人作起来能有多狗。朔北清挑眉。“论会玩还得属你。”朔北麟不在意,笑着。“谬赞,我花样多,要不教教你?等云昇解冻了,有益于助长二人情感。”朔北清原本带笑的嘴角,闻言瞬间冷了,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宛如身处寒冰之中。朔北麟见他又是一提这名字就炸的模样,不在意的笑着。“死心眼,云昇不就是喜欢你,至于让他去寒冰洞面壁思过,将近半年都未曾出过那破地方。”“你管的未免太宽。”朔北清冷眼看他。“带着小时离快滚,你母亲生前的三次机会已然用光了,以后莫来烦我。”朔北麟见他开始赶人,也不想多留,索性抬脚离开。“等一下。”朔北清突然开口,神色微妙,好半晌才说道。“照顾好朔北琛。”朔北麟闻言冷笑。“怎么?现下倒想起关心儿子,有屁用。”嘲讽完,就转身出了殿。小女子“朔北黎”中朝,夜晚。帝王寝宫,紫宸殿。此时,昏暗的宫殿内,零零散散跪了一地。总管太监李德春跪在最前面,抻着袖子哆哆嗦嗦的擦了擦额上留下的汗,挑头偷着瞄了眼坐在高位上脸色阴沉的圣上。心中欲哭无泪,悔的要死。突然高位上的人动了动,他瞬时将头伏的更低。路凌烨一身单薄的玄色亵衣,衬得他身形修长高大但不粗犷,望着地上跪着的一群人,俊美的脸上眉头紧锁,肉眼可见的气焰。他就坐在那儿不说话,浑身盛气逼人,帝王的威压让人难以呼吸。在场的宫人见状瞬时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如意,小命全玩完。不管怎么说,上头那位近一年的残暴名声不是白来的。“李德春。”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李德春连忙爬上前,声音发颤。“奴才在。”路凌烨揉了揉发痛的额角,瞥了眼不远处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声音冷的彻骨。“将人收拾干净,查查是谁胆子如此大,竟还敢找死的往朕的床上送人!”
“是!”路凌烨起身,居高临下望着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群人,沉声。“全部下去领罚,倘若再发生此类事,朕看你们的命也不必留了。”“多谢圣上!”李德春见陛下进了内室,连忙招呼着。“别跪着了!快起来!快把他收拾了!”那群人闻言纷纷麻溜的爬起身。李德春擦着额角的汗,心有余悸,因怕的很,脚下发软差点没摔。“哎呦干爹,您小心点。”小桂子连忙上前将他搀住。李德春见着他,甩了手,冷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竟会办坏事的小犊子,以后再敢抱这投巧的心思,就当心你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小桂子闻言上赶子用巴掌扇脸。“小桂子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见人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他讨好的笑着,瞥了眼那被抬着的人。“干爹,那人怎么处置?”李德春这才抬眼。只见在月光之下,那人白发飘扬,单薄露肉的纱衣上全是点点滴滴的鲜血。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时苍白,不知是昏死还是已然死了。他冷哼。“还能怎么办,没死治病送出宫,死了也送出宫,正好吓吓那群不着调的老臣。”“是。”内室中。路凌烨闭着眼躺在床上,可脑海中的身影却挥之不去,头痛更是越发的猛烈。他猛地睁开眼,眸中阴沉滚滚,顿感烦躁。起身走到一处柜前,伸手打开最靠里的一层,从中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他开锁,那其中唯三样东西。一个串着佛珠的红绳,一个带着裂纹的玲珑筛子,还有一只活灵活现的纸兔子。他拿起那只兔子,冰冷的脸上不自觉的带起笑意。连着额角的阵痛都缓了,可换来的确实细细密密的心疼。像是一根根刺插在心上,痛的并不猛烈,却很不是滋味。路凌烨重新上了床,拿着盒子放在身上,闭了眼。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忘了一人,很重要的一人。那人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很是朦胧,看不实际。可唯有在清风吹拂,满树桃花飘扬时,那白衣白发之人会唇边带笑,轻声唤他“阿烨。”翌日。圣上昨夜大发雷霆,在寝宫提剑斩杀一人,彻查朝中企图祸乱君心之人的事瞬时传遍大街小巷。闹得朝中大臣更是人心惶惶。因着后宫无嫔无妃,想借机往龙床上送人的躁动心思也消了大半。慈仁宫,太后寝宫。青玉侍在身旁,将昨夜之事讲的明了。淑妃闻言冷笑。“确实该是如此,朝中那些老家伙管的越发的宽,不给点教训不会老实。”她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几分悲伤。“青玉,把画拿来看看。”青玉一愣,压下心底的难受。“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