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血腥味。
韩烺进屋前问了留在院中听命的刘蒙,刘蒙说夫人精神不济,要了几盆水清理伤口,便歇下了,道是大人有了消息,务必告诉她。
韩烺皱了皱眉。
什么样的伤,在她身上几乎瞬间就能愈合,何须好几盆水清洗?
轻手轻脚进到了房中,屋里血腥味浓重,韩烺心跳快了几下,轻声喊了句“夫人”,并没有人回应,他加快脚步走进帐边,听到里面熟悉的绵长呼吸。
她睡着了。
只是血腥气像浓雾一样将她笼罩,越走近,气味越浓。
韩烺突然心慌,一把抄过窗边的蜡烛,撩开纱帐,眼皮一跳——她竟然肩膀倚着床框睡觉!
要说此时韩烺还没看出什么不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烺又喊了一声夫人,近在咫尺见她毫无动静,心沉了一半。挑灯去照她身上,看她身前并无血迹,喊了只疑惑了一息,立时反应了过来。
他将她搂在怀里,探头去看她身后,倒吸一气。
后背全被鲜血浸湿了!
难怪她只能肩膀靠着床框睡下!
韩烺手脚发凉,慌张地喊去请大夫,可这是京郊的山庄,庄子里只有一个随行的大夫,平日里给锦衣卫的校尉力士看伤,要请京中太医,已是半会根本不能到。
可她的伤口还在流血!
韩烺小心揭开她后背的衣裳,血肉与衣裳的黏连,让裴真在昏迷中疼得闷哼一声。
韩烺手下发颤,却也不能犹豫,为今之计,只能先给她上止血药,将血止住!
衣裳全部揭开,便被韩烺撕拉扯断,血肉模糊的后背露了出来,灯光下,血肉翻出,红黑一片。
“怎么会这样?!夫人?!阿真?!你醒醒。。。。。。”
最有成算的锦衣卫指挥使慌了,慌到牙齿打颤,手中烛火猛然熄灭。
。。。。。。
半夜请来的是卫院判,卫院判当真不容易,自从知道了韩烺与他夫人的神秘事之后,韩烺谁也不找,有点头疼脑热只找他。
这回半夜赶来,卫院判便晓得出了大事,但见韩烺这位夫人身上中了这般重的伤,人已经陷入昏迷,吓了一大跳。
平常人根本受不了这么重的伤。
这位夫人能撑住简直是奇迹。
只是他替韩烺的夫人处理伤口上药,自然免不得弄疼了这位夫人,好在夫人昏迷,觉察不出,然而他一点都没能松口气。
他这边还没擦到伤口,一直抱着夫人的韩指挥,就不停地喊,“轻点!轻点!疼死我了!”
一场伤口清理下来,卫院判觉得自己耳朵快被韩烺喊聋了。
到底是谁受伤呢?
人家夫人还没出声!
卫院判走的死后,心里觉得真该给韩烺也开一剂镇定药。
韩烺没吃药,待到给裴真喂药时,她醒了过来。
她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那熟悉的伤疤和胸口。
“夫君?”
她怎么倚在他怀里?
韩烺手里还端着药,闻言一顿,连忙放下药碗看她。
“醒了?!身上疼不疼?”
裴真点了点头,韩烺又问她旁处如何感觉,她干忙说没事,说完,就见韩烺脸拉了下来。
“事办的不妥?”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