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拿了跟棒槌,当的一声敲了锣在前边开道,嘀叮敲起了镲,一伙山贼兴高采烈上了路,吕凤、宋南等,押了一辆送嫁妆的车,车上装载美酒。宋南低声问吕凤:“刚才看你出去了一会,去哪儿了。”
吕凤微微一笑道:“说不得。”
云庐大王骑在马上,粗中有细,泛起了嘀咕:“我在这边打劫多时,怎么从未遇见过如此美酒。”这批美酒是四海商帮为满足逃难到此的鲁君鲁稠的需求,特意从鲁国运送过来,以解鲁稠思乡之情的,被端木赐临时挪用过来,平常人哪里尝过如此好酒。
云庐大王摸着胡子,忽然又想到两口短剑,连呼可惜。可惜有如此吹毛立断的利器,刚才没有拿出给自己割胡子,被嘀叮用贝壳边缘割了半天,又硬生生拔掉不少,弄得下巴疙疙瘩瘩,如果用鱼肠剑和纯钩剑割胡子,那是何等爽快。
又想万一让嘀叮用鱼肠剑帮自己割胡子,嘀叮眼馋自己山寨和娘子,给自己噗嗤来了一刀,反为不美,不由叹道:“鱼肠割胡须,山寨做大王,不可兼得,哪能两全啊。”不多时已到山寨,山寨其他山贼打开寨门,过来接应。
寨门和山寨之间,是一条陡坡,车马不能通行,范蠡下了轿子,闹着非得云庐大王过来背上去,吕凤怒道:“恶心不恶心?”
云庐大王差来两个女仆,过来搀扶范蠡。范蠡摆手让她们在前引路,这才乖乖走向自己的新房,云庐大王急吼吼跟进来,范蠡把房门一关上了栓道:“急什么急?总得有个礼节吧,山寨开宴让大家痛饮一番庆祝,稍会我还要给大家敬酒,你且一边去。”
这边吕凤、宋南帮着卸了酒,顺便观察了一下地形,嘀叮过来带着娘家人,围着几张简陋的方目桌子,就着长条凳坐了几桌。嘀咕安排厨房盒敦锅铛簋并用,烹煎炒煮,一时香味扑鼻,山寨从未有过如此热闹,恍惚间嘀咕竟有了家的感觉,想起未落草前温馨过往,不自禁眼睛湿了。
这时一个山贼嚷着过来道:“寨门外又来一批新舅,如何处置。”
嘀咕问了人数,吩咐放了进来,安排几个小的一起过去搬酒。原来是端木赐、文种带了人赶到,山寨里人看到都是半大小子,且带有好酒,也没过分在意,反倒觉得十分亲切。
云庐大王自己坐了一张桌子,想着新娘子还不能碰,美酒十分美味,不如喝碗再说,自己拿了一只陶碗,吩咐小的端来一只整鸡,撕了一条大腿下来,边吃鸡边喝酒,一碗下去不过瘾,又到了一碗,酒香扑鼻,小的们闻着都觉得醉了。云庐大王忍不住又喝几碗,头重脚轻,不觉醉了,面红耳赤,伏在桌上,轰隆隆打起呼噜,嘀咕连忙来报范蠡。
范蠡见云庐大王喝了酒一股臭气,捏着鼻子吩咐小的把云庐大王抬进新房,扔在床上。待小的出去,自己栓上了门,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本想一刀把云庐大王捅了,山寨没有头领,自然就乱了。
范蠡又一想:凡事都要有个规矩,快意恩仇、肆意滥杀的江湖作风,岂是十分讲究规矩的五湖商帮少主能做的,等会儿把山贼都捉了,还是交由官府处置,想着把短刀按回腰间。范蠡开了门到开席的地方,见了嘀咕道:“大王已然醉倒,小的门开席畅饮,本夫人来敬大家一碗。”
山寨简陋,哪有什么酒器,山贼把竹筒、葫芦瓢和木碗、陶碗,能找到的盛酒器都找了出来,会喝酒的不会喝酒的,全都喝上了,守卫寨门的山贼哪里忍得住,把大门胡乱关了,一起过来喝酒吃肉。不多时这伙啸聚山林多时的山贼,一多半东倒西歪,憨态可掬,还有些哭着笑着,笑着哭着,思念家乡思念亲人,不知是哭是笑,感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