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苏津入了厢房,他憋着最后一股劲,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榻上。
苏津早已脱力,动弹不得,只收了胳膊,宛若一具死尸。
若不是她还能说话,时桑真要以为她驾鹤西去了。
饶是这般情境,苏津还能笑得出来。一块明眸善睐的“焦木”,瘆人中又带着点滑稽。
她诚挚发出邀请:“夫君,就寝吧。”
分明疲惫至极,时桑还是按耐住径直躺下的冲动。
人无礼不立。
以时桑多年来浸润的礼义廉耻来评判,他不该与苏津合榻而眠。
“夫君,别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苏津催促。
时桑未动,犹豫是否要抱床被子去另一间房,但又担心苏津半夜若是口渴都寻不到个人来伺候。
一边是礼,一边是义。
孰轻孰重?
像是看透时桑所思,苏津提醒:“夫君,你喝醉之后,可是我把你抱上床榻的!你的衣服也是我褪去的!”
时桑脸颊发烫,脑中的那根弦倏然崩断。
“我们几个时辰前就同床过了,你我可是实打实的夫妻!此刻再纠结,为时已晚。还是说……你就喜欢让我用术法?”
她搓了搓手指,指尖擦出个青色星点。
呃……
又是威胁!
这个神仙怎么这么喜欢威胁人?
都这副模样了还不忘威胁他!
时桑语气生硬:“我只是在想该留多大位置给你。”
苏津咧嘴,“够了够了,我也动不了,就这么躺着就好,倒是夫君你累了,快些上床歇息吧。你背我回来应当也是累得够呛。”
时桑未答,就着外衣爬上床。
男子在外,须得好好保护自己。
屋顶被掀开大半,夜空繁星闪烁,像是一幅盖在顶上的画。割裂,却美好。
隔着帐顶的纱幔,景色隐约朦胧,撩拨人心。
时桑紧贴床沿,与苏津拉开了些距离。
屋内静谧,偶有夜鸦啼声从遥远的山间传来。
“你不怕吗?”蓦地,时桑清润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苏津昏昏欲睡,因这一声猛地拎起眼皮,打了个哈欠,问道:“怕什么?”
“你受天雷的时候,不怕吗?”
“嗐呀,这有何可惧?我体内可是上神魂元,区区天雷能耐我何?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与他们计较,否则,以我的实力,早就把天上搅翻了。纵览神妖魔三道,谁能干得过我?”
张狂。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