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放了书,来到苏津身边坐下,柔声道:“今日,天帝来了。”
苏津懒懒地“嗯”了声。
天帝来见时桑,不足为奇。此前命司命来说服无果,定是要再拉拢旁人。
不过,她待时桑那样好,若时桑也帮着天帝来做说客,岂不是胳膊肘往外拐?
苏津静候下文。
犹豫着,时桑道:“阿津,我有事想要同你说。”
哼,看来是要给天帝当说客了。
说到底,他柘渊不过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和他的父亲一样道貌岸然!
苏津没应,时桑斟酌后再道:“阿津,天帝同我说了希望能够用你来召回云冉战神一事。阿津,我想问你……如若献祭了魂元,会如何?”
会如何?
苏津坐起,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想知道会如何……然后呢?”
时桑一愣。
苏津嗤笑一声,“你不说,我替你说。然后,你就可以根据后果来衡量,如果对我的伤害没有那么大,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劝我,若是对我的伤害很大,你就再三考量后再来劝我。总而言之,在你们心中已设一个答案,那答案就是,我应该要为天下苍生着想,我要为三界负责。对吗?”
一字一句,都戳进时桑的心里。
苏津说的没错。
他的确有所考虑。
可是,他什么都还没说,就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委实郁闷。
“时桑,我告诉过你,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上神,我没有责任心,我只想活着。我不会为了你们所谓的三界,所谓的苍生牺牲自己。而且,娘亲已经羽化了,你们都爱说天道,天道是什么?天道就是娘亲已经羽化了!”
话至末尾,已然声嘶力竭。
冲下床,苏津直奔门口,又止住,回身瞪着时桑,她再道:“对了,你不是想回去吗?我不会送你回去的!我就是一个无赖,一个土匪,你飞不飞升,与我何干?我喜欢你,就要将你绑在我身边!”
“你!”时桑气急。
苏津拂袖而去,至院中,探手支起一面结界。
青色的光很快包裹住整间府邸。
时桑跟来,看着那结界,顿时明白了苏津的想法。
喉头发紧,他艰涩唤道:“苏津。”
苏津狞笑着,眼眶发红,面目鸷狠狼戾。
这样的苏津,时桑未曾见过。
手指蜷缩,他凝视着她,生出一丝寒意。
她变得很陌生,陌生得令他心生畏惧。
“叽叽。”“咕咕。”
叽叽咕咕从角落冒出来,小心翼翼地凑到苏津脚旁。
低头看了眼他们,苏津什么也没说,抬脚便将他们踹飞了。
“苏津!”时桑呵斥。好在他眼疾手快,接住团子。
叽叽咕咕缩在时桑的怀中瑟瑟发抖。
一面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叽叽咕咕,时桑一面极力压抑着情绪,他轻声道:“阿津,我们好好聊聊。”
“我与你无话可说!”丢下这句,苏津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山君府。
望着打开又合上的门,时桑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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