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
苏津探手捂在书上。
时桑依旧不理她,转而去拎茶壶。
苏津又一把夺过杯盏。
终于,时桑看她,闷声问:“你要同我坦白了?”
“夫君,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和你说啊……”苏津好声好气地哄道。
“阿津,”时桑神色严肃,“你最近时常心不在焉,我很担心你。”
“夫君,你不用担心,天塌下来,有娘子顶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盯了她一瞬,时桑接着低下脸来,呢喃细语:“我不喜你搪塞我。”
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身子微躬,双手搭在腿上,像是受了委屈的孩童,单薄得叫人于心不忍。
苏津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水。
唉。谁能拒绝这样的时桑?
她坐下,将杯盏搁回原处,“夫君,你为我斟杯茶吧,接下来,我要说很多很多话。”
闻声,时桑倏忽抬脸,唇角漾起微小的笑意。
撸起袖子,苏津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平静叙述起来。
“司命和天帝没骗我,经戈真的回来了。”苏津垂眸。
时桑探手,握住了她,温热的掌心盖在她的手背上,令她无比安心。
“经戈有一个目标,荡平三界,重建秩序。无论是从前,还是往后,他都要完成这个目标,所以,魔兵来了。天帝一心信仰娘亲的法力,又因我是娘亲魂元的一部分,所以,他需要我献祭。所谓献祭,就是用我的身躯来召唤回娘亲的魂元碎片,进而重新修补炼化,让娘亲重归于世。献祭所用的结元石,须得献祭者自行驱使。也就是说,必须我自愿,他无法逼迫我。”
“他为难你了?”时桑问道。
他,是指天帝。
无需明说,二人心照不宣。
苏津摇头,“虽然魔兵已至眼前,但天帝没来找我再谈献祭之事。”
听了这话,时桑的眉头反倒锁得更紧了。
苏津面无表情,隐有戾气,继续道:“可是,天帝也没派天兵下来,只让我们这些山君与魔兵对抗。”
心一惊,时桑愕然。
天帝这是……在拿百山地界的安危逼苏津就范?
“就是这些了。”苏津故作轻松,再度扬起笑容,仿佛刚刚的不是她,“说起来,眼下的境况倒也没那么难,其实,我们百山地界藏了诸多能人贤士,有上古上神的法器所生的剑灵,还有长凝,长凝可是足以令妖群闻风丧胆的母老虎……你不必担心,区区魔兵,我们足以应付。”
四目相视,苏津挂上灿然笑容,眉眼略弯,唇角提起,一切都刚刚好,就如一张绘制的假面。
——
“区区山君,不足为惧。”
瓦渡山山尖。
两道身影并列,一道遥望远处的结界。
结界内灯火通明,可见人影来回。
时下,是云水山山君和山民在当值。
负手而立,经戈微眯起眼,“在仙族,唯有弱势的仙官才会被派来做山君,他们自然不足挂齿。”
“既然如此,尊上为何不下令进攻?”天师好奇发问。
“令一下,不出十多日,整个百山都会是我们的,可这没意思,好戏还没登场。”
拱手,天师再问:“尊上是想引云冉上神现世吗?”
挑了眉,经戈恍然笑开,“云冉终究会是我的,我说的好戏,无关于她。”
他转身,再道:“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