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怪生了一双灼灼的桃花眼,蕴着万种风情,眼角弯起,笑意仿佛能从她的眸中流淌进人心里。
时桑承认,这女妖怪确实模样上佳,在他平生见过的女子里是绝对的佼佼者。
“哎呀。”
女妖怪的发髻原本就是随意挽起,禁不住折腾。风一吹,散下大片,盖住了眼。
她喊了一嗓子后,便粗犷地将头发捋到旁边,动作之粗鲁,毫无半点女子柔情。
时桑垂目,抿了抿唇。
嗯……她若是个哑巴,就完美了。
那些零碎的发丝随风飘扬,一下一下划过时桑的面颊,痒痒的。
他偏过视线,不再看她。
苏津依然笑靥灿烂,只管搂着时桑乘风而落。
这时桑也忒瘦了点!难道在时家没饭吃?还是摸错了?再仔细摸摸!
想着,苏津手上不老实地捏了下。
一阵鸡皮疙瘩撩起,时桑睨着她,剑眉倒竖。
迎上那满是敌意的目光,苏津嬉皮笑脸地吐了吐舌头。
随后也就安分了。
他们落在半山腰的林子间,刚站定,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阿哼再次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
回眸瞧了眼,时桑薄唇轻启:“没事?”
“没事没事!”女妖怪连连摆手,大咧咧地说道:“阿哼眼神不大好,落地总是要摔。好在他皮糙肉厚,摔不死的。我们只管走我们的。”
她笑时一对虎牙若隐若现,像个乖巧的孩子。
可她眸子里那流动的垂涎,又似是随时要把他拆之入腹。
想着,时桑不禁打了个寒颤。
“时桑,这是很行山,我是苏津。”到了这个空档,苏津才记起自报家门。
她竖起大拇指,“我们这山头,很、行!”
时桑一把甩开苏津的手,皱眉,质问:“为何掳我来这?”
手上抓了个空,苏津也不恼,收回来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在时府时,我可同你说了呀,我要娶你!”
她眨巴眨巴眼,努起下巴,提醒道:“你也同意了。”
山间昏暗,苏津本就蒙尘的面容愈发模糊,可那双眸子里始终有微光波动。
负手而立,时桑愕然道:“我何时同意了?”
苏津两手一摊,“你既然没有拒绝,那不就是默认?默认不就是同意嘛?”
分明是胡搅蛮缠!
时桑愤愤。
人有人法,妖有妖规,怎么能说掳人就掳人呢?
“我并未同意这门婚事!你且送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一甩鲜红衣袖,时桑下颌绷直,背脊立挺,很是傲然。
既往不咎?
就凭你?
拜托,大哥,你可瞧清楚眼下的状况!
抱腹耸肩,苏津笑得颇为耐不住。
可笑归笑,笑尽兴了,她依然上前来想牵时桑的手,时桑避开,她就站在距他一步的位置,双手合十,弓着腰好声好气地哄道:“你想想,你回去有什么好的?你娘病逝后,亲爹变后爹,你那劳什子的破爹也不疼你,整日就只晓得使唤你,在家也不给你好脸色。而且,你爹还逼迫你娶一个不相识的女子。”
苏津故作难色,挤眉弄眼地夸张道:“你都不了解那女子,万一她是个凶神恶煞的主,天天把你吊在横梁上用荆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