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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十天,出乎韩彦的意料这些日子果真不见张安民再来找自己麻烦。
“或许是因为大会缘故他现在应该也没时间来隔应我吧”韩彦苦笑道,那天苏妍离开“落霞峰”后就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茗剑大会的准备中,常林、苏放、苏鸿羽等人也不例外。韩彦知道这是每一个天山弟子都翘首以盼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机会,当然除了自己以外,所以这些日子他反倒是难得的清闲。
再过三天茗剑大会就要正式开始了,韩彦注意到近几日陆陆续续有些天山派以外的江湖人士开始入住山门,当是些前来观礼的宾客。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所在意之事,现在的他一心一意只想着大会结束后和苏妍等人的归程安排。
“路途遥远临行前最好还是先在车师多做些准备。”韩彦心道,他打定主意打算即刻动身去往车师,来回路上正好三日还能回来赶上大会。
简单收拾下行囊后韩彦带着身上最后那点积蓄来到了下山路上,他心情不错还在想着这次又给苏妍准备个什么礼物,却听山下传来行人的交谈声韩彦抬眼望去顿时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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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这里便是当年祖师和祖师婆婆结庐所在,现名‘落霞峰’如今居住的多是些门派的外门弟子。”银袍玉冠的少掌门张弘周正微笑着向随行三人介绍“落霞峰”的来历,直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丝毫不见往日的跋扈之色。
张弘周的身后一位身着紫色锦袍贵气逼人青年男子笑着点点头道:“复周祖师能于此偏远苦寒之处开宗立派果非凡人,难怪天山派上下俱是人杰啊!你说对不对玉先生?”
男子左侧一头戴焰纹狐面手摇折扇的青衣儒生附和道:“侯爷所言极是,想当初王爷品评天下英雄对张氏夫妇二人也是推崇备至。说他们二人起于西域闻于中原,在众多前辈中亦是了不起的枭雄人物。”
另一侧一肤若古铜身披麻衣的中年汉子面露冷笑,似是对青衣儒生拾人牙慧的样子很是不屑,不过他那表情只是一闪而逝除了儒生本人外怕是都没人注意。
这二人正是当日在翠茗楼内伏击韩彦一行,并最终致使韩立命丧九江的“狐面书生”玉先生和“八臂神龙”厉寒笙。一路行来玉先生同紫袍男子、张弘周二人相聊甚欢,厉寒笙则是沉默寡言鹰隼般的双眼时刻警惕着四周,且与紫袍男子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三步远距离。
张弘周听到二人对先祖的夸赞很是高兴,正打算谦虚一番却听头上传来一声怒喝:“恶贼还我爹命来!”只见山坡上一灰衣布衫的青年男子目眦欲裂手持锐器向着四人急奔而来。
来人自然是韩彦,他万没想到竟会于此处见到心心念念的仇家。回想当日父亲惨死的场景他怒火中烧,丝毫不顾及双方的实力差距举起手中的行山杖冲下山就要与这二人拼命。
厉寒笙随手就将迎面劈来的木棍牢牢握住,待认清了来人有些惊讶道:“是你”
韩彦咬牙切齿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很好,恶贼没想到居然还能在天山上见到你,今日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厉寒笙听罢冷笑道:“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还真不是什么角色都记得住!你怕是没这个资格。”
“恶贼!”韩彦双目欲火他奋力想将木杖从厉寒笙手中抽回,可使了半天力对方却纹丝不动,厉寒笙冷笑一声突然松手韩彦收力不及顿时向后摔倒了过去。
玉先生见到韩彦狼狈的样子心中快意无比,嗤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从九江逃走的小杂种!张少掌门你们天山派收弟子的门槛未免放得太宽,还真是什么人都要啊。”
张弘周一直冷眼旁观听到这话说道:“我们这外门弟子本就是给那些留在山上又没天赋的人赏口饭吃,说来就和杂役差不了多少,您见过有对杂役还挑三拣四的吗?”
“你”韩彦吃惊的望着张弘周,他虽只是个外门弟子可名义上毕竟是天山派的人,没想到这少掌门丝毫不顾同门之义竟帮着外人说话。
在场中人只有那个紫袍青年还不明所以,他出生显赫又是“侠王”朱祐烇的胞弟江湖上无人敢不给他几分薄面,此次被王府的幕僚玉先生唆使前来天山观摩“茗剑大会”本以为只是躺游山玩水之旅,却没想到还会遭人暗算。
这位湘侯在起初的惊慌过后很快冷静下来,他素闻天山派与朝廷不睦常景案中在九江又与王府中人起了冲突,此番前来未尝没有修复两家关系的意思。刚才事发突然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入了圈套,这天山派竟敢不顾他兄长的威势执意撕破脸对自己下手。可当发现行刺之人被厉寒笙随随便便撂倒在地竟似是个不会武功之人时不觉又大为惊奇,心想着天山派怎么着也不可能派这么个角色来暗算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玉先生、厉前辈你们二人竟识得此人?”湘侯朱祐贞皱眉道。
只见玉先生上前在朱祐贞耳边低语了几句,那湘侯听罢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望着地上的韩彦阴冷道:“原来是你这小孽障!怎么?不和你那废物老爹一样老老实实的躲在自己的龟壳里,居然主动跑到本候面前来寻死!”
韩彦挣扎着起身怒视四人,头脑却清醒了过来。他一时上头贸然出手反让自己陷入险境,从先前张弘周的态度来看指望天山派替自己出头怕是白日做梦。“要怪就怪你只是个名义上的外门弟子,那些掌门、长老门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才让你客居于此,又怎会为一个废人而得罪如日中天的荆王府呢!”韩彦心道。
另一边朱祐贞火上浇油道:“若非我那王兄和嫂嫂仁慈,多年来一直不让王府的人动你们韩家。否则以我的性子早把你们父子给挫骨扬灰哪会留到现在,这次是你主动跳出来想加害本侯,那么杀了你也不算违反王兄的禁令了。”
韩彦闻言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般打了个激灵,接着脸颊微颤似笑非笑道:“好一个仁义无双的荆王爷,好一个贤良淑德的荆王妃,好一帮zy守诺的荆王府奴才。你们想取我性命只管来拿便是,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可不是吗?两年前你们已经害死了我爹,现在只要我死了你们的主子,那对奸夫淫妇的丑事不就再也没人知道了吗!”
“你找死!”荆王府的三人听罢勃然大怒烧,湘侯朱祐贞更是愤而跃起,就要一剑结果了韩彦的性命。张弘周心下骇然断没料到其中竟有这桩辛秘,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已经有些后悔该带这三人来此,否则从韩彦那说不定还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可为时已晚他现在自然不可能去触侠王府的逆鳞。更何况他本就看韩彦不顺眼,一个废人白白浪费了老祖宗那么多丹药不说更还是苏师妹的未婚夫婿,这其中任一条在张弘周眼中都足以让韩彦死上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