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纪大了,又不比大人您身居高位前途无量,只想安安心心过些舒坦日子!”贾翁道。
“舒坦日子?哼…咱们内廷中人到死都是天家的奴仆,那胡奎既非皇亲国戚又不是驸马公侯,我看不出他有什么资格让您相辅。”张永道。
贾翁闻言皱眉道:“你知道我是宫里出来的?”
“且不说你那深厚的混元罡气。”张永道:“单看行为举止,你我既同为宫人也不难瞧出端倪。不过东厂有名有姓的高手,咱家不说如数家珍,却也自信能做到心中有数,可阁下似乎眼生得紧。。。”
“呵。。。老头子我只是个小人物,大人不识没什么奇怪,倒是阁下您。。。不知是出自哪监哪司?”贾翁咳嗽几声道。
“你到揣测起咱家来了。。。”张永笑道:“不急。。。咱先把您这掰扯清楚,咱家听说刘瑾在东厂除了明面上的几大档头还秘密建有一支私军,里面多是些见不得光的角色且只听命于督主刘瑾一人,东厂中人称其为影卫!”
“敢问。。。”他双目有如鹰隼似要刺穿老者道:“前辈可是当中一位?”
“咳咳。。。”贾翁听罢又咳嗽了几下寒声道:“大人既有此猜测,又何必多问呢?”
“咱家当然要问清楚。。。”张永从树上飘然而下缓缓道:“因为咱家实在好奇,刘公公拿着朝廷银子养了这批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人,究竟意欲何为?”
就在张永双脚着地的一瞬,一直佝偻着身躯咳嗽不停,仿佛半截入土的老人突然气势陡增,只见贾翁眼中精光一闪右足猛然踏向地面!他体内的先天罡气沿足少阴肾经由阴谷至涌泉,这脚力若千钧只听“啪”的一声,贾翁足前砖石碎裂地砖弹起如同炮矢般射向张永!
“嘿嘿。。。咱家还想着,你会憋到什么时候!”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张永怡然不惧,他故意露出一丝破绽就是等着对方出手。但见其双掌收聚将飞来砖石吸入掌中,接着来回一搓砖块顿时化作粉末。
贾翁见状曲膝贴地横扫,他单腿快如闪电,如秋风扫落叶般将身前丈许处的砖石纷纷扫起!一时间炮矢如雨,朝着张永扑面而来。
“呔!”张永一声尖啸他沐风腾天在半空中或劈或弹,手上功夫小巧将砖石尽数击散。就在此时张永忽觉心头一涩,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抬眼望去却见贾翁随着飞来砖石携风雷之势,凌空一掌已近身前。
对方来势惊人,张永不敢大意忙运掌相抗。只听“砰”的一声,二人双掌交击,相抵处激起一层气浪。气浪翻涌震得一旁的大榕树不住摇晃,两边高墙上砖瓦更是被掀翻了一层!
这一掌贾翁蓄势而发居高临下,而张永应对仓促,自然从开始就处于不利。只见张永与敌对掌的手臂不停颤抖,似在苦苦向上支撑。反观贾翁得势不饶,他趁敌不备好不容易占得先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需知高手对敌胜负往往只在一瞬,如今强敌临门容不得他有半点不慎。
张永双足所立之处,砖石早已如蛛网般向四周龟裂。远远望去他仿佛如弹簧一般,被贾翁从上往下一点点的压缩。终于“啪”的一声,张永单足跪地,膝盖往地面上磕出一道小坑,整个人又被压矮了一截!
皱巴巴的老脸上贾翁露出阴狠之色,他掌中发力天罡混元劲倾泻而下,誓将掌下之敌拍作肉泥!突然间张永掌中似传来一道阴气,初时只是微弱一缕贾翁还没有在意,可随着他不断往掌中注入内力,渐渐的那股阴气越来越重,到后来竟隐有破开罡气,反侵入贾翁体内的迹象。
贾翁脸色大变赶忙将掌力回收,如此一来张永立时站直了身躯,他顺势将掌力向后托出。外人看来就像压缩到极限的弹簧,将重物反弹了出去。贾翁被托举着跃过张永头顶,在二人撤掌的一瞬,落地前又风驰电掣般拆了数招。
这次他两不约而同的使出了“劈空掌”的功夫,虽没有实打实的拳脚相交,可空气中无形之力相撞发出的闷响,和拦腰折断骤然倒地的大榕树,还是彰显出期间的凶险!
闷响过后二人双双退开,张永如同水面上的蜉蝣,足尖点地在青石地砖上划过不留半点痕迹。另一面贾翁则是踏砖碎石一步一个脚印,十多步后终于堪堪站定,接着“刺啦”一声双袖碎裂露出森白干瘦的臂膀。
“太阴玄武经!你是御马监的人,没想到当今世上竟还有人习得这门奇功!”贾翁望向对方沉声道。
“前辈好眼力。”张永负手而立道:“你的天罡混元劲也不差,在东厂中即便敌不过罗祥、秦连海,比之老三魏英也该不分伯仲。可刘瑾却将你发配到这远离中枢的应天府,给区区一个商贾当护卫,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怎么,大人是想劝老头子叛主求荣?”贾翁闻言扬眉道。
“是弃暗投明。”张永道:“前辈若知我家主人是谁,就不会这般想了。”
“哦。。。大人不妨说来听听。”贾翁眼中明光一闪道。
“现在怕还不是时候,若前辈束手就擒让咱家封住穴道,咱家愿替前辈引荐。”张永道。
“哈哈哈。。。大人真会说笑。”贾翁冷笑道:“若老头子被你三言两句就诓骗得束手待毙,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这样啊。。。”张永冷冷道:“那咱家只好动手代为引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