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清洗过的天空总是格外的清澈干净,一如完璧。
云水岚从手指缝里看去,便见那阳光透过指缝流淌的光泽,缓缓地,好看的嘴角微微扬起,在空气安静的微笑,像一朵明媚的茶花。
小径旁那一簇一簇的小花开得正好,淋过雨的叶子愈发的清新明亮了,泛着淡淡的光泽。珠泪随着风轻轻一摇,便坠落了,滴成恒久的旋律。
“少奶奶,不能碰!”伸向花簇的手停住了,转头看向走过来的维叔。
“少奶奶,这花有毒。”
看着维叔紧张而苍老的面容,云水岚微颤,维清寒阻止她的时候是不是想过就这样将她毒死呢,一再地让她难堪,就为这般吗?
淡笑不语,手轻轻一折,快得连维叔都来不及阻止,那花束便坠落在手心里,连带着晶莹的叶片,轻握在云水岚的手心。握成拳的手微倾,一滴滴血红的液体自维清寒手心里滑落。
“少奶奶,你?”维叔不禁有些惊怔,“少奶奶这是做什么?老奴这就带少奶奶去陆先生那里,他有办法解这食人魁的毒。”
“是吗,原来这毒可以解的。”云水岚说完看向自己犯黑的掌心,头开始昏昏沉沉。
“云水岚,你就这么想死吗?我偏不让你死!”维清寒一把抱住云水岚,快步走向葡萄小院——陆竹青的院子。
“呵呵,维清寒,原来它的颜色真的很像血···”
若不是无意间看到了那本蛊集,她想她绝不会知道自己中了蛊——噬心蛊,她知道那种心被撕碎的痛楚,她不想被维清寒控制着,也不能。手轻轻地窝在胸口,像极一个委婉的孩子,安静,脆弱,然敛去的眉宇间透着痛楚,手指几近苍白,划过他的胸膛竟是绵软无力。
“云水岚,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
云水岚扯了扯嘴角,“我怎么会轻易的死去呢,生命如此珍贵,我怎么舍不得,只是维清寒,你知道如果我活过来,你会承受怎样的结果吗?”
她说的很小声,而他却忽略了听,一味地霸道地不允许她死。
望着他维清寒形单影只的背影,孤寂而落寞的忧伤,云水岚只觉得心里痛,却说不上为什么痛,为了他吗?为什么呢?
是毒,也是药,他说过的。她在赌。
“大少爷,少奶奶?”绿衣轻唤着跑了过来,不过是进了一趟书楼,出来竟是如此状况。
“滚开。”维清寒低斥。
绿衣不明所以的望着走远的维清寒,“别傻站着了,快跟上去。”
天外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软软地,带着柔和的温度。
云水岚偷偷觑他一眼。一身随风轻摆的白衣,飘飘乎若仙。他生得极美,一双隐隐生出桃花的凤目,殷红微抿的唇,刀削一般俊朗的面孔。好看的轮廓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逆光里看不清表情,只隐隐变得柔和起来。
云水岚似是低低地笑了,细闻,却没有声息。他回眸,只看到她紧闭的眸子。
“陆竹青,你快看看她,她中了食人魁。”
本在研习新药的陆竹青不明所以的看着维清寒抱着云水岚冲了进来。
“食人魁?她怎么会中了食人魁?”陆竹青不解,平素书楼是不允许人进入的,就是为了防止好奇之人或者无心之人碰触了这食人魁,现在,竟是维府少奶奶中了此毒。
陆竹青边问边开始诊治,此时的云水岚已经蜷缩起身体,嘴角开始溢出鲜血,鲜艳的颜色刺目而惊心。
她很痛,很痛,不只心,全身上下都痛,冒着冷汗的身体如浸了水一般,冷,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一丁点的温暖。梦里,她
“大少爷,你知道,食人魁的毒无药可解,只能以毒攻毒,但是,这攻毒之毒···”陆竹青顿了顿,看向维清寒冷然的表情,想必他已然了解了。
“非得如此吗?”他漠然地问了一句,却得到陆竹青坚定的点头。
“那就来吧!”不就是一起痛吗?云水岚,那就一起痛好了,这既然是你想要的,我就成全你。攻毒之毒便是维清寒身上所中的奇毒,每逢月圆,身上便如万蚁噬心一般痛苦,只能靠着食人魁的毒性压制,却无法解除。既然注定要如此,那就跟着他一起痛好了。
维清寒接过陆竹青递过来的瓷杯,一伸手竟多了把匕首,撤掉原本包裹着手的绷带,掌心一握,血瞬间便流淌了出来,不过一刻钟,便接了半杯。
“好了大少爷,这就够了。”陆竹青将维清寒的手合起,小安子想要立马包裹他的伤口,却被她一挥手躲开了。
陆竹青又加了些药,便让绿衣小心翼翼地将血喂给云水岚,不过两口,本就昏沉的云水岚骤然吐出来一口鲜血,浓黑的颜色,散发着淡淡地苦味。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全然麻木的神经几乎无法思考,只感觉后背有暖暖的气流滑过全身,将冰寒的气息笼罩,渐渐地舒缓了身体里的寒意和疼痛,那交织地气流似乎悄然地隐没了,化成春水,渐渐失了意识。
“云水岚,我决不允许你死,你若死敢死,我定让你曝尸荒野,你休想借着死来逃离我!”恨恨地叫嚣着的声音,惹得云水岚惊惧中扯开了嘴角,她笑了,因为她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