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白的天空一览无余,维府后山呈现一副表面平和的波涛汹涌。
红花绿柳,桃李成蹊。夹岸的桃花蘸水而开,绯红浅粉,层层叠叠。嫩草浅长,新燕啄泥。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刻,云水岚竟觉得冷,很冷很冷。
“嫂嫂?”维涟儿一身浅粉,面色苍白。
“涟儿,你来了!”云水岚又望了望门外,很意外竟没有见到清明,以为他学业忙,遂没有在意。
维涟儿似是了解道,“嫂嫂,爹娘带着清明出远门了,每年的这段时间,爹娘总会带着清明去静安寺住上一段时间,说是祈福。”
陆先生刚走没一会,送来的药还摆在桌子上,散发着苦涩的味道,云水岚本就不喜欢那种味道,遂不顾绿衣的催促,随手搁在了一旁。
“嫂嫂,你还是先把药吃了吧,不然,身体怎么好啊!”
维涟儿将药端给云水岚,她不想看见嫂嫂跟哥哥一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像马上就会死掉一样。
“嗯,好吧!”云水岚捏起鼻子,快速的将药灌进了口中,那苦涩的味道令她想哭。
“呃,真苦!”
维涟儿苦笑。
“涟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还是,维清寒他?”维清寒中毒了,赤凌,无药可解是吗?醒过来有几日了,却总是昏昏沉沉地,也没有出门,也不知道维清寒怎么样了。他会死吗?如果他死了,她是不是自由了,想到此,她竟然莫名的心痛了,不知几何。
“嫂嫂身体好些,去看看哥哥吧!”
许是难过,许是时光让人昏沉,维涟儿没说什么,只稍稍呆了一会便离开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宁和,躺在摇椅上昏昏然然,想着不切实际的未来,想着,维清寒,却来了不速之客。
“脆羽姑娘,我家少奶奶在休息,不便打扰!”绿衣的声音透进来,打消了云水岚的睡意。
“绿衣,让脆羽妹妹进来吧!”
不一会,脆羽一袭嫩黄衣衫便进了来,摇曳的珠花衬着白净的肌肤,竟是光鲜。
“呃,不知脆羽妹妹来此有何事啊?”
脆羽听闻却是一怔,期期艾艾地跪了下去。
“姐姐,脆羽知错了,脆羽知错了!”
云水岚阻止了绿衣的靠近,起身扶起脆羽,轻唤,“妹妹这是作何?”
脆羽蹙紧眉头,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语气变得哀怨无比,“若是妹妹说完,还请姐姐原谅妹妹的无知啊!”
“你说吧!”云水岚俯身,为脆羽斟了杯茶,静心聆听。
“姐姐是否还记得那一日,那一夜?”
记得,她当然记得,那么生生的耻辱痛楚,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是眼泪清洗不掉的伤,是维清寒给的刻骨铭心,却听脆羽轻晃一声,说的是什么?
“其实,那一夜,是大少爷跟姐姐你!是脆羽贪心,脆羽以为跟大少爷发生了关系,便可以脱离那青楼苦海,便可以飞上枝头,攀上了维家大少爷,便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跟别人——”
脆羽抽泣着,那凄凉的声音竟盖过了云水岚的悲凉。是维清寒吗?那又有什么差别呢!只是从间接变成直接了而已!
“脆羽趁着姐姐昏睡的时候,迷昏了大少爷,替换成了自己!”
“姐姐,是脆羽的错?是脆羽的错?现在,就只有姐姐能救大少爷了呢!”
云水岚看着恸哭的脆羽,突然觉得刺眼,一晃手,竟是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