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眼看着菜窝窝砸中了杨老太太,突然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闪,再看杨老太太又惊又怒地盯着杨梅,又指着杨桃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韩冬轻轻放下手里握着的菜窝窝,喝完最后一口汤起身说:“你们慢吃,我去外面看看车子到了没有。”
韩冬是不想参与杨家姐妹的家事借口躲了出去。
韩冬进门就看见杨春和杨喜打架,又听杨老太太诉说杨春的虐待恶行,对杨家发生的事大概有了了解。不过韩冬不相信杨春是杨老太太描述那样的人,杨春纯净清澈的眼神里,既有洞察世事的睿智,更蕴藏着对生活无限的热爱。韩冬从杨春极力隐藏眼底对生活的热爱里,能看出杨春的为人。
韩冬前脚刚出去,杨桃就忍不住训斥杨梅了。杨梅也不妥协,非要让杨老太太把话挑明了。一向闷葫芦性子的杨梅突然大怒发火,杨老太太不敢再多说话,故意垂着眼皮唉声叹气。
“大姐,你听不出来,她怀疑咱俩不是正经人吗?”
“算了梅子,奶奶也只是随口说说,她是无心的。”
“我才不信!老太太我告诉你,我大姐光明正大开服装厂挣钱,我和我大姐才从部队回来,我大姐夫是连长,你少在这里瞎逼逼。给你点颜色你还开了染坊,尊敬你叫你一声奶奶,你也不想想你配不配?你就在我小妹出生的那年来过一趟,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姐妹。这次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说不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够了,梅子你回屋去。”
杨桃喝止住杨梅,把杨梅推进屋里。杨老太太被杨梅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见杨春一直望着她不说话,打着哈哈说那些年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一大家子人要照顾,想着杨春姐妹是军属村里会照顾的,所以也就放心没来走动。
“嗯。”
杨春轻轻应着,好像很赞同奶奶的观点。杨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多了,这时杨桃回来了,杨老太太又开始说起过去的苦日子。杨桃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只能尴尬地望着杨春苦笑。
杨老太太话题一转,问杨桃刚才杨梅说的服装厂是怎么回事。杨桃急忙说就是做些手工绣活和演出服装,挣些钱刚够养家。
“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还欠着外债呢,一直都没钱维修一下,不然春儿也不会让奶奶住地铺。”
杨桃听出奶奶话里的意思,赶紧解释。
“原来昨儿三春做工的那个服装厂是你开的呀,我看着规模不小,得有几十个工人吧。”
杨老太太看看杨桃,又看看杨春咧嘴嘿嘿笑。她才不相信杨桃的话,开服装厂就是老板,老板都有钱。
这时院里传来一阵喧闹声,杨春买的两张木板床送来了。韩冬帮忙把床抬进屋里安顿好,院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杨树跑进来说有一辆黑色大轿车停在院门口。
韩冬拎起行李箱准备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叫杨春跟他到一边说话。
杨春跟在韩冬身后走到屋外树下,韩冬问杨春可还带着他送的那件防身工具。杨春摇头假装忘了。韩冬露出一丝焦急,杨春从袖袋里抽出乌棘棒。
“你说的是这个?”
杨春明知故问,猛然想起韩冬给她乌棘棒时不是她现在手里的这个样子,可是想要还原已经来不及了。韩冬拿起杨春手里的乌棘棒,看到机关处已经磨得有些发亮,知道杨春应该经常拿出来琢磨。
“我知道你很聪明,肯定会用得得心应手。”
“别废话,你这根棒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会撒网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