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秋面貌平平,但因是大夫人身边跟前的伺候丫鬟之一,府里管家都会给些薄面。
这方亲自去外为大夫人材买了些东西,手臂挎着篮子进府,一个与他相熟的小阍房在后头唤住她,“颜秋姐姐。”
与她招手指了指门宅角落。
两人站立,小阍房左右瞧了瞧没人,便放心两手揣在胸前去瞟她的篮子,笑眯眯道:“您今儿又出去给大夫人买东西了啊。”
“促狭鬼。”颜秋白他一眼,无奈从袖子里拿出二两碎银递过去,拍在他手里。
“诶,”小阍房眼睛晶亮,口中说着吉利话,连连说着:“大夫人安好,颜秋姐姐安好……”
颜秋白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小阍房把碎银揣在胸口,忙跑两步追上去,“颜秋姐姐别急着走啊,我有话与你说啊。”
动手去拉她的手腕,颜秋面侧一红,回过神时羞急推他,不免大了些声:“有话就说,拉拉扯扯的。”
小阍房一时愣,而后心里有些恶寒。要不是看在她每次给的碎银多,他才不想跟这个丑女人说话。
而后小声与她说了今日府门外发生的事。
“真的?”裴洛氏讶然,不经提高了声音。将将要吵醒怀里午憩的女儿,
愣了一下晃晃压低了声音。
颜秋弯腰点头,“是小胡子说的,不应有假。”
裴洛氏倒是笑了,“这裴府的男人可个个都是痴情种了。”
“母亲,你在跟颜秋说笑什么?”裴婈伸了伸小腿,睡眼惺忪着小嫩手迷迷糊糊去抓裴洛氏的衣襟。
“母亲,四婶婶回来了吗?”裴婈慢慢醒了,又要伸手抓裴洛氏头上的银钗。
裴洛氏摇头,抱着自己的小娘子亲了亲她额头:“还没有,婈儿先跟着颜秋去可好?”
裴婈还想赖在母亲怀里,撒娇道:“去年去了今年还要去呀。不去可好啊?那个火婈儿看见就害怕。”
“不行。”裴洛氏掩了笑色,扶着女儿肩膀正经语气:“婈儿跟你哥哥都要去,不然你爹爹泉下有知,会怪为娘的。”
一座荒院。推开木门,越往里走,院里草木深深看着瘆人。
裴婈紧紧攥着哥哥手,看颜秋在正堂端了个铜盆,往里扔冥币铜钱,昏黄火焰往盆外乱窜。
她问:“哥哥,父亲生前为何要住这么远的院子?”
裴犀比妹妹大两岁,懂了不少事,此时严着脸紧紧盯着那团火。
…………
三日后,天未明。
敛花绣文青罗幔中,猛得立起人影。
贺玉姝做了个噩梦。里头毒蛇嘶嘶,皆朝着她来,论她在梦里怎么呼喊,无人应她。
手一直颤抖,失落扑在一旁,触及冰凉,扭头看去身侧早已没人。
闭眼靠着织锦弹花软枕,一手落在额头喘息,冷汗沁湿了后背。
慢慢摊开左掌心,床榻上昏暗,但依然可见掌心有两道横向鲜红抓痕。
贺玉姝喃喃道:“发作得这么快吗?”
慢慢的,恐惧顺着后背蜿蜒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