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不能让你如愿的对我的教父进行报复的补偿,我送给你一封信,一封,”哈利看了看那有些泛黄的信封,缓缓的说,“一封迟到了十年的信。”
斯内普像是猜到什么似的,他的身子抖了起来,死死的交握住自己的手,不敢去看那封信。
“我很抱歉,当年我的父亲并没有把它放进邮筒,我不知道他是不会做还是因为不想做,但我觉得你有权力看到它。”哈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袍子,“这是我在遗物里找到的,我母亲说她在上面施了个小小的魔咒,确保在除了收信人意外的任何人拿到它时都打不开,你不用担心有别人看过。”
斯内普像一片阴影一样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响动。
“我想你可能并不希望你读信的时候我在场,所以,我先告辞了。”哈利起身向斯内普行过礼后告别,走到门口时他又忽然停下脚步,“罗恩对你很是尊敬,他希望有一个跟随你学习魔药的机会,如果你愿意给他的话。”
说完这句话,哈利走出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并帮他关上门,嘱托看门蛇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好吧,实际上他说了慌了,有人看过那封信。
前世的他在三十一岁的那年无意中发现了母亲留给斯内普的信。那时母亲已经去世了三十年,而斯内普离开那个世界也有十四年,寄信人和收信人的离开让那道魔法变得无效,于是哈利有幸阅读了全部内容,并且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内流满面。
那封信,其实可以拯救一个男人原本不幸的命运,但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嫉妒而永远只能成为遗憾。
这一次,他终于能亲手将这封信交给斯内普,来弥补自己的父辈曾经犯下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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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一个人在室内坐了很久,他看着信封上收件人的姓名,一个字一个字的拼过去,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它们一样。
西弗勒斯·斯内普。
过了很久,他终于拿起了那封信,手指慢慢的滑过熟悉的字体。他曾经见到过很多次,树下并排的书上她写给自己的留言,图书室的桌子旁她写的羊皮作业,教室前面递来的纸条署名……,曾经熟悉的像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却忽然消失的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他没有想过她会写信,在那个时候,用这种方式。
斯内普闭着眼轻轻的吻上那娟秀的字体,然后他听到小声的啪嗒一下,信封的封口处浮现了一排美丽的花纹,它们缓缓的向两边移开,露出里面有些陈旧的纸张。
那是莉莉留给他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在她遇害的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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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西弗勒斯,
你最近过的好吗?要我说这连绵不断的大雪天真是糟糕透了,它们压坏了我种的醋栗,这让我非常生气。因为虽然魔法很容易恢复好,但是哈利喜欢那些纯天然长成的果实做成的果酱,所以我不得不容让詹姆出去买了一趟。这坏小子实在太挑食了。
好了,听完一个愚蠢的笨妈妈抱怨完她家的小崽子之后,我们终于可以聊点正经的东西了。重复第一个问题,你最近过的还好吗?你也许会意外我给你写信,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上个礼拜我收到了多卡斯·梅洛丝去世的消息的话,你或许能明白一些吧。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总是咧着嘴笑傻姑娘,我们第一次就是在她的帮助下进入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没想到一转眼间她就已经再也不能同我们一起欢笑了。这不是我第一次接到朋友死亡的消息了,到处都在死人,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生命的脆弱。我并不惧怕死亡,也并不怀疑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只是我不能确定在黎明到来那天需要多少鲜血去给那个魔王陪葬,而在这场战争中又有多少人会死去。现在是他们,或许下一个就会轮到我,或者你。是的,西弗勒斯,我很担心下一刻会听到你的死亡的噩耗。请原谅我此刻的懦弱,因为我发现不管经过多长时间的准备,我仍然无法平静的接受各种噩耗,尤其是那种噩耗来自于我们熟悉的人,像是我的爸爸妈妈,或者你。
当我一个人坐在屋里,想象着某天詹姆他们会带来你去世的消息时,我总会忍不住哭泣。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们以前的吵架时多么的没有意义,无论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争执,那都抹杀不了你是我的朋友的事实。一个最好的,最不可缺的,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朋友。
不要怀疑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你是第一个告诉我魔法是什么的朋友,你是第一个陪我闯入四分之三月台的人,你是第一个陪我走进魔法世界的人……你在我并不漫长的生命里占据了绝对不能轻忽的时间,你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甚至对我来说你比佩妮还亲,你早就成了我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