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楷想,我知道。
他朝那位女老师笑笑,将休息室的门关上,隔绝了一切窥视与打探。
正是因此,他才不需要。
休息室里摆了张桌子,还收拾得干干净净,很难不怀疑谈得来早有准备。
邢楷从裤兜里摸出昨天塞进去的那支笔,转了两圈,挑了数学卷子先做起来。
他大概有两三个月没听课,高一又刚好是不断学习新内容的阶段,磕磕绊绊做了大半天勉强写完,实在不会的地方就潇洒写上一个解字。
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到了九点半,邢楷用草稿纸捏了个骰子,草草将英语胡乱填了一通ACDBA,语文作文用袁桥这几天总在撕心裂肺唱着的某首歌词填满。
做完这些后,谈得来还没来检查,他也就站起身来,四处看了一圈后,躺在角落处的行军床上补充损失的脑细胞。
不知过了多久,学校的大喇叭播报起眼保健操的音乐。
邢楷半梦半醒间福至心灵,迅速起身装出一副奋笔疾书的模样,没过多久,谈得来推门进来,看他竟然真的安安分分坐到了现在,颇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谈得来拿起他的试卷走到外面,准备坐下好好批阅,邢楷试探着打算离开,小老头摆了摆手,从抽屉里抽出张报名表递到他面前。
半个月后是运动会,谈老师慈眉善目面目可亲,好好准备,为班级争光。
邢楷假笑一定一定,趁着谈得来还没读到自己作文格里的内容,迅速向门外冲去。
他出门时动作太急,刚巧遇上有人进来,那人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又堪堪稳住身形。
邢楷刚想出声道歉,对面女声倒是先行一步:不好意思。
一缕极淡的香气从鼻尖掠过。
他眨眨眼,那人已经进了办公室,没看清脸,只看得见被掩在黑色马尾辫和校服领口间的一截白皙肤色,在眼前一闪而过。
邢楷没多想,回到教室里,袁桥已经迫不及待扑在他桌前问老谈是不是又对他进行了身心摧残,得知他乖乖补完了三张卷子后露出一副痛难信的夸张表情,称邢楷终究也屈服在谈某黑恶势力的淫威之下。
国将不国,民将焉附啊,陛下!
袁桥看到他将那张运动会报名表放在桌上后,戏精程度达到高潮,一副悲愤模样拍了照发到四人小群里,说是要留存邢楷投敌的罪证。
啊。
邢楷摸了摸口袋。
手机还在老谈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