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新慢吞吞道:“她没病,就是太虚弱了。kanshuye”语速慢得让人心焦,恨不得给他手动加速到15倍语速才好。
红绡:“那,该怎么治呢?”
段清新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缓缓站起来,往桌边走去。两只手始终笼在袖子里,缩肩塌背,光看背面,还以为这是一位老人家呢。
寻常人虚弱,好生休息调理一阵子就能好转,但今日这位病人,已经虚弱到一定程度,没治了。
当然,他鬼手神医段清新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他来到桌边,执笔写了一张方子。
红绡也不敢凑近看,据说这位段公子医术虽然高明,但并非什么菩萨心肠的人,脾气古怪得很,要是惹恼了他,他甩手走人可就遭了。
等到段清新写完,将方子递过去,红绡才双手接过来,一看,傻眼了。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这不是药方吧?
“段公子,这是……?”
段清新:“清心咒。你家主人心不静,早晚诵读此咒,保持心平气和,身体自然就好了。”
红绡:面前这位段公子怕不是个冒牌货吧?这哪里是神医,分明就是神棍!
若是魏姣在这里,必定会惊叹,这位段公子眼光之毒。因为晏小小的虚弱,确实是“心不静”所导致的啊。
魏姣听说晏小小越发不好了,决定去看望看望她,刚走到双清阁,就和里面出来的男子迎面而遇。
她诧异了下,冲那男子微微颔首示意。
段清新朝她面上望了一眼,目中闪过惊色,直到魏姣从他身边走过去了,他还回头去看。
倒不是被魏姣的美貌慑住而恋恋不舍——事实上,别人的美丑在他眼里都并无什么差别,他惊讶的是,世间竟有如此元气充足、身体康健之人。
人的五官口、眼、耳、鼻、舌,分别与五脏中的脾、肝、肾、肺、心相对应,一旦人的内脏出了什么问题,就必定会反应到人的面目上来,通过观察人的面相,就可得知人体内的病变。
这就是中医中望闻问切里面的“望”。
高明的大夫,通常望人一眼就能知道那人得了什么病,段清新显然就属于此列。
他刚才望了魏姣一眼,却发现她身体从内而外都清澈纯净如琉璃,竟是没有一点病灶,这实在令他匪夷所思。
要知道,这世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有些看似健康的人,体内的病灶只是藏得深罢了。
然而刚才那女子却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不过他的好奇心也就维持了那么几秒,当魏姣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时,他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慢吞吞往外走。
魏姣这次来看望晏小小,带上了一幅画。
画中,茸茸的草地上铺着一块柔软纯白的毯子,白白趴在上面,毛色与毯子完美融合在一起,若非那一双鸳鸯眼实在醒目,怕不以为它也是地毯的一部分。
它尾巴尖翘着,上头停驻着一只绿头蜻蜓。
琅哥儿正昂着脑袋,伸手朝蜻蜓抓去。
在喜爱之人的眼里,这幅画鲜活得就像一颗小心脏,每一下跳动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但在厌恶之人看来,这幅画越美好,就越容易激起她心中的破坏欲。
正如晏小小,她看着画中无忧无虑的琅哥儿,心中便控制不住地恶意喷薄,却是猛地遭受反噬,巨大的虚弱感袭来,她连手中的画都拿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