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手里的托盘被撞翻,里头的茶壶茶盏稀里哗啦摔了满地,茶水溅到谢清岚裙子上,瞬间洇湿了一大片。
侍女吓得脸一白,噗通跪下来一叠声请罪。
谢清岚心头恼火,面上却不好说什么,“起来吧,下次小心点看路,莫要再撞到人了。”
侍女感恩戴德。
老夫人:“岚姐儿,没烫着吧?”
谢清岚摇了摇头,“祖母,那茶水不烫。”
“那就好,快去将衣裳换了吧。”
那侍女此时已将地上的狼藉收拾了,闻言忙起身道:“奴婢带您过去吧。”
原本谢清岚还真将这次的事当成是意外,但听到侍女这句话,却骤然升起了警惕,下意识瞥了谢清慈一眼。
却并不见她脸上有什么异色。
谢清岚不动声色,“好,你在前面带路吧。”
侍女将谢清岚带到一间花厅,转身离开时迅速凑近她轻声说了一句“王爷在里头等着您”。
原来不是谢清慈使的阴谋,而是宋砚找她,谢清岚心里松了口气,旋即这口气又提了起来,这时候宋砚找她做什么?
难道是那起爆炸的幕后主谋找到了?
谢清岚踏进去,命贴身丫鬟守在门口,自己转到屏风后。
等在这里的宋砚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切入正题:“我命人将登瀛楼乃至整个瀛洲岛都仔细排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火-药。”
“怎么可能?前——”谢清岚险险将“世”字咽下去,生生转口:“前几天我明明梦见了,那场爆炸声势不小,你的人是不是——”疏忽了?
这三个字在宋砚幽沉冷戾的注视下,生生打住了。
直到宋砚将目光移开,谢清岚才发觉自己后背竟出了一层冷汗,她怎么就忘了,这位可是将来会登临帝位,手腕狠辣、杀伐果决的元熙帝啊。
宋砚起身,经过谢清岚身边时,淡淡开口:“谢二姑娘信口开河,故弄玄虚,这一笔账,本王记下了。”
他语气虽淡,话中透出的森冷却叫谢清岚脚底一寒,她脑中不断回想着前世端午这一天的细节,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前世这一天登瀛楼明明就发生了爆炸,她亲眼见到瀛洲岛附近的湖水被炸得几丈高。
肯定是有哪里忽略了。
情急生智,谢清岚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楼中的人呢?说不定是那些侍奉的下人夹带了火-药——”
宋砚目露讥讽,“谢二,你脑子能不能再蠢一点?能够进登瀛楼服侍的人,怎么躲得过检查?别说火-药,就是——”
忽然想到什么,他脸色遽然一变,大步冲了出去。
却说瀛洲岛这边,皇帝主持完祭礼,便进入了楼内,登上五楼。
贵妃等人正围着太后说笑逗趣,见皇帝进来,俱起身向他行礼。
皇帝摆摆手,“都起吧。”在上首坐了。
扫了一圈,不见那个胆敢拿球砸他的小东西,皇帝问起来:“怎么不见琅哥儿?”
底下三楼,魏姣正忐忑着,皇帝主持完了祭礼说不定就要拿她问罪了,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有内侍来请她上去,道是陛下要见琅哥儿。
魏姣抱着琅哥儿,战战兢兢上去了。
门口侍立着两名内侍,魏姣经过他们身边时,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鼻尖飘过。
若只一人身上有就罢了,关键两人身上都有,更蹊跷的是,他们都是伤在腹部。